靚麗的紅色的寶馬在春霧迷離的半山公路上盤旋迂回,二級公路兩邊,血色的木棉花豔如驕陽,夾路的梧桐花滿樹清淡的乳白色花正在盛放,濃鬱的清香,混合著春天特有的清香在霧氣彌漫的路上彌漫著,即使開關上車窗,濃鬱的春天氣息依然撲麵裏來。
開車的是一個俏麗的女孩,帶著一副紅色的墨鏡,雖然窗外春景無限美好,但女孩無心欣賞,不時用手背去擦拭眼角淚痕。
今天的離開,在自己策劃相遇的時候已經埋下了伏筆,為什麼,心依舊疼痛如被千斤巨石壓迫,為什麼,那個英俊的麵龐如此清晰!
女孩擦擦眼角的淚水,也許自己的想法一開始就錯了,自己就不應該再次接近他。
接近他不過為了找尋五年前的那份癡迷的單相思,現在發現,自己又陷進去了,原來要撥出來如此艱難。
女孩把墨鏡摘下來,是覃可兒,她雙眼通紅,麵上毫無表情,從半山出來,她如丟了魂一般。
覃可兒握著方向盤,眼睛茫然的盯著霧靄沉沉的前路,這些天來她小心的把心緒掩藏好,仔細觀察石逸的一舉一動,但她失望了,石逸忘了要給自己一個答複。
石逸的遺忘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即使真心相愛,他們中間橫亙著的障礙是難以逾越的,他是富家公子,自己不過是個平凡的女孩。他怎會舍棄家族的利益真愛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女人。
想到這裏,覃可兒心緒靜了下來,石逸俊朗的麵容似乎不那麼清晰了,腦海中令一張白皙的麵容逐漸清晰起來。那是許諾言——
紅色的寶馬在如菱錦般的盤山公路上迂回而上,峰回路轉,不知道拐過幾道山梁。
覃可兒的目的地叫做香林街,那是許諾言長大的地方,此次前往,是她跟許諾言半年前約定好的。
想到許諾言,覃可兒心中湧起一陣陣漣漪,往事如流水般從覃可兒心底湧出。
五年前的往事曆曆在目。
從遊輪上被那個叫做王建的男人推下來,她拚命的向岸邊遊去,她再清楚不過,自己掉到鱷魚潭裏,一旦被鱷魚襲擊便將屍骨無存。
危險毫無懸念的降臨了,就在自己剛剛浮出水麵的那一刻,凶厲的鱷魚已然遊到自己身邊,猛然而來,她掙紮著,拚命的呼救著,就在看到鱷魚向著自己張開血盆大口,白森森的鱷魚牙齒向自己臉上襲來的時候,她失去了知覺。
盤山公路愈發窄小,公路邊淡淡的霧氣緩緩散去,芬芳馥鬱的花香沁鼻而來,讓人不禁心曠神怡。
覃可兒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心中略微安定下來,記憶的流水在心間緩緩流淌。一樁樁一件件,如電視劇般在眼前閃現…….
覃可兒記得,她在疼痛中艱難的睜開了眼,她以為自己死了,眼前是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很威武的樣子。
“你昏迷了三天,總算醒了。”男人高興的說。
“我沒死嗎?”她艱難的說,但怎麼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隻覺得渾身上下一陣陣疼。
“你的臉跟喉嚨被鱷魚抓壞了,別說話。我是這個鱷魚湖的經理,我叫覃剛,這件事情我會請示老板,讓公司負責到底的。”男人威武的方臉一副悲戚的樣子。
半年後,繃帶被拆了出來,她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刻,刻苦銘心的痛。
護士走後,她走到鏡前,鏡中的人狀如女鬼,滿臉疙疙瘩瘩的傷痕,鼻子被扯去了半邊,嘴唇裂成三瓣,白森森的門牙露在外麵。
“啊,啊,啊。”她捂著臉狂呼著跑到樓上,三十層的樓頂上,那瞬間,她隻想著從樓上跳下去。
就在俯視下麵的瞬間,身後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孩子,你連死都不怕難道還怕毀容嗎?”
她不敢回頭,這些日子的相處,她知道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覃剛。
“別這樣,你能生存下來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我有一個女兒,半年前,她出了車禍,永遠的走了,她沒你那麼幸運,你要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覃剛的沉厚的聲音悲戚而略微顫抖著。
“孩子,別這樣,好好活著,留著命才有轉機啊。”覃剛語重心長。“毀容怎麼了?現代醫學那麼發達,去做整容手術吧,我已經跟幫你聯係好了。”
她緩緩轉過身來,微微點了點頭,感激的看著眼前人。因為,她的嗓子已經被鱷魚抓壞了,這些日子跟啞巴無異。
覃可兒想到這裏,長長歎了口氣,凝神的望著眼前道路,眼前又是一個九十度的大轉彎,她聚精會神的握著方向盤。
柳暗花明又一村,轉過一個大彎,眼前豁然開闊,眼前不見了重巒疊嶂的山峰,眼前是一大片空曠的平地。
覃可兒深深吸了口氣,空氣中,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剛才沉重的心緒稍稍得到放鬆。
不一會又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