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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儀式都結束之後,拓跋浚帶著馮錦進了太和宮。

太華、太和兩宮相距不過百米,是曆代帝後的居所。馮錦已是皇後,原先的繡錦宮便不能再住了,前幾日拓跋浚就著人重新收拾了一遍太和宮,這會兒叫她看看還有哪裏不滿意,若旁的沒什麼,就隻等著她搬了東西來住。

寢殿中散發著好聞的花椒香味,拓跋浚握著她的手,指給她瞧:“皇後居所,以椒和泥塗壁,這屋子啊,就會變得溫暖芬芳。”

“椒房亦象征多子,可惜臣妾再無那個福分。”馮錦立在殿中,這兒比繡錦宮還要恢弘貴氣,雖然時間倉促,但還是裏裏外外重新整頓了一遍,足見他對她的寵愛。

“你是朕的皇後,從今往後這後宮裏但凡有皇子公主,都是你的孩子。”拓跋浚替她攏了攏鬢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年之後,你我終於能名正言順地共享宗廟,躺在同一處陵寢了。”

少年夫妻,青梅竹馬的情意,在這一刻全都化成了水,溫暖地澆築在馮錦的心裏。

“皇上,娘娘,太醫院的薛大人求見。”卿硯從外頭進來,打斷了二人的含情脈脈。

拓跋浚輕咳一聲,頗有些不自然:“快請。”

薛子軻應聲進門,身上還是方才參加典禮時的官服,成婚許久,人倒也不那麼清瘦了。他看了看馮錦,低下頭行禮:“臣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子軻兄這麼著急前來,所為何事?”自上回在世子府和馮錦大鬧了那一場,拓跋浚也認認真真反思過自己。再說馮錦已是他的正妻,此時再麵對這二人同處一室,心裏倒不似從前那樣不舒服了。

“回皇上,臣方才在典禮上瞧見那貓興奮異常地撲在娘娘身上,不偏不倚的是腰間、手臂,便覺蹊蹺,還請娘娘將腰間香囊摘下給臣一瞧。”

馮錦同拓跋浚對視一眼,她剛剛的心思都在那金人身上了,這會兒再細想,那貓出現得確實太巧了。好在她手穩了一穩,不然打翻金水,怕是枉費了拓跋浚的堅持,她也再難站在這太和宮了。

她將手伸至朝服上,取下昨兒那香囊,遞給薛子軻。

薛子軻把香囊往鼻子底下一放,便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想。隨即打開束口,將裏頭的東西倒在手掌心,隻見那黑色的一片一片散落著,他忙伸手給麵前的兩人看。

“是曬幹的金蓮枝。”

馮錦皺眉:“金蓮枝?”

“是,娘娘。”薛子軻將手裏的東西放回香囊中,正色道,“金蓮枝平城少見,多生於東北地區,味辛,本是祛除風濕、溫經止痛的藥。但這東西可以刺激貓的神經,像這樣量大的,便能使它興奮撲咬。”

“傳司禮監,問問皇後的朝服上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還有,貓為什麼會跑到佛台上去。”拓跋浚一聽,心下大驚,就要喚太監興師問罪,卻被馮錦一把拉住。

“這香囊臣妾是從各宮送的賀禮中揀出來戴上的,不幹司禮監的事。”

拓跋浚看向門口的卿硯,她立馬會意,上前道:“是秋宵宮的段貴人送的。”

金蓮枝生於東北地區,平城少見。

秋宵宮的貴人段玉川,遼西刺史之女,生於東北。

“將段氏脫簪,送入掖庭,好好兒給朕審審她。”拓跋浚一聲令下,身邊的小太監趕忙稱是,前往秋宵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