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浚斜眼睨他,果然是地頭蛇一般。相州鄴城的知縣,一個他向來隻在花名冊上見過名字的小官,在地方居然也如此蠻橫。
那一副趾高氣昂、滿口官腔的樣子著實令人厭煩。拓跋浚伸手一撩長袍,轉身麵對他道:“大魏的皇帝,拓跋浚。”
下麵的人一聽,指點著他二人嘰嘰喳喳交頭接耳起來。
何遼亭先是一愣,旋即撇了嘴嗤笑:“本宮進京述職,可沒少麵見聖上。你是哪來的瘋子,還想冒充皇上,是不是這大街上隨便找個二十歲的青年便是皇上了?識相些就快滾,否則本官可要抓你了。”
周圍一片哄笑聲,拓跋浚將手緊緊攥在身前:“那你就好好兒護著你頭上那頂官帽吧,今兒你手下那幫畜生帶走的是皇後,若是她有半點閃失,便將你的人頭掛在平城皇宮的城牆上。”
說罷叫上卿硯撥開人群往外走,回了客棧,一邊給相州知府寫信,一邊暗自道以後真得讓這些知縣都進京述職了,不然一個兩個連天子都不識,還敢狐假虎威。
他急匆匆地將信封包好,叫來車夫趕緊去郡裏送給相州知府,心想馮錦在裏麵也不知是什麼情況,便更是焦急,滿地打轉。
到了酉時,車夫回來,身後還跟著滿頭大汗的相州知府韓碩。
那韓碩一見他,連忙跪下叩頭,肩膀都抖得篩糠似的:“臣拜見皇上,接駕來遲,還望皇上恕罪。”
“還不快跟朕去衙門,皇後沒事,你便沒事。”拓跋浚含著怒氣看了看他,一想到這也是個謊報災情粉飾太平的,便一腳踹在桌邊的凳子上,驚得地下的人連連稱是,低下頭跟著往外走。
何遼亭已舒坦地吃過飯睡下了,聽下屬通報說門外相州知府來了,罵罵咧咧地起身道:“才走了個冒充皇上的,這又是誰大半夜的說自個兒是知州。”
“知縣大人倒是進得香睡得好啊。”先前白日裏被他嘲諷的青年此刻說著話,大步進了他房裏。
他剛要開口罵人怎麼不知道攔著,卻見那青年的身後跟著韓碩,低眉順目地,嘴裏還念叨著“皇上息怒”。
何遼亭心道不會這麼倒黴吧,拓跋浚已站在了他麵前。
“還不快快恭迎聖駕!”韓碩一個勁兒地衝他使眼色。
何遼亭大驚,“撲通”跪地:“皇上萬歲,下官今日有眼無珠。”
“朕怎麼不知道,你還進京述職麵聖?嘴裏沒一句實話,欺壓百姓倒有一套。”拓跋浚坐下,拂開桌上的茶盞,直直盯著何遼亭,“皇後呢?”
“回皇上,已叫人去請娘娘了,下官已知錯了。”何遼亭手心裏早已被汗浸濕,腦門兒貼在地上,一片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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