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年不想讓對方覺得自己像是施舍,隻得點點頭:“那我先走啦,你好好休息。拜拜!”
秦宴神情淡淡:“嗯。”
他道了別,卻並沒有立即走進家門,而是站立著看她快步下樓。
就像命中注定,一切巧合得剛剛好。
江月年居然在路過拐角時忽然回頭,兩雙眼睛不偏不倚地撞上。
見到他還沒離開,女孩眉眼彎彎地笑起來,然後捏住手機上的小熊掛件,抬起它的手臂左右晃了晃:“小熊也在跟你說再見喔!晚安!”
江月年說完便揮手離開,所以沒發現身後的少年一直靜靜站在原地,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
也沒有察覺,當她笑著揚起小熊手掌時,向來不苟言笑的秦宴同學微微垂下眼眸,從嘴角揚起一個溫柔的弧度。
*
江月年回到家裏,已經臨近深夜。
家裏的燈還沒關,一打開門就對上封越漂亮的鴛鴦眸。他顯然已經有了睡意,卻堅持在客廳裏等她,見江月年渾身無力地趴到沙發上,輕輕笑了聲:“很累嗎?”
她長歎一口氣:“超——累的!”
今天出門前,她用“要去同學家做客”的理由告訴封越,自己會晚一些回家,沒想到一語成讖,還真就去了同學家裏一趟。
她在薑池那裏折騰許久,又送秦宴回了家,再好的精力都被榨幹得一絲不剩,隻想一動不動地鹹魚癱。
一想到自己還被小鮫人咬了口,心情就更加喪氣。
“如果很累的話,”坐在旁邊的封越遲疑開口,聲音沉甸甸落在耳畔,“你——”
他頓了半晌,音量小得幾乎聽不見:“你想不想,摸我尾巴?”
江月年兀地瞪大眼睛,從沙發上抬起頭。
“因、因為,”被她這樣一看,本來就十分緊張的封越就更加無措,紅暈來勢洶洶,迅速吞噬整張臉頰,“我聽說人類在很累的時候摸一摸貓,就可以、可以放鬆減壓。”
江月年愣了好幾秒。
江月年受寵若驚地出聲:“真、真的可以嗎?”
結巴原來會傳染,他們倆都說不清楚話。
貓咪耳朵無聲晃了晃,少年避開她的視線點頭。
腦袋裏的阿統木已經接近暴走狀態,尖叫著飆出海豚音:【啊啊啊!快啊!新的風暴已經出現,怎麼能夠停滯不前!江月年給我衝!】
一定是因為它叫得厲害,讓她受了蠱惑。
江月年本來打算拒絕的,此刻卻伸出手,緩緩撫摸在封越身後粗壯的尾巴。
纖長密集的白毛如同漩渦,剛一觸碰,整個手掌就無可自拔地陷進去。每一縷絨毛都在悠然晃動,帶著幾分纏綿地劃過手心手背。
血液與神經都被這份溫暖的柔軟瞬間俘獲,她試著用手捏了一把,蓬鬆毛毛倏地散開,像被風吹亂的羽毛。
好舒服。
心情也隨著這片絨毛飄飄然浮起來,一點鬱悶都不剩下。
她實在害羞,因此並沒有撫摸太久,動作僵硬地把手挪開時,聽見封越幹澀的嗓音:“好點了嗎?”
“好、好多了。”
江月年把腦袋別扭地轉到另一邊,用手掌捂住大半個通紅的臉頰:“……謝謝你。”
封越也低著頭,聲音又小又軟,隻有身後的尾巴晃個不停:“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