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皇帝的冷聲質問,皇太後有些語塞,更多的卻是驚得說不出話來,這個皇帝越來越超出她的掌控了,就是以前知道自己暗地裏的手段都不敢這般明理說出來的皇帝,此刻竟然毫不顧忌的說了出來。
難道說是皇帝的位子坐久了,已經有恃無恐了?
“太後,不要以為你的那些手段真不清楚。以前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沒想到你越來越放肆,竟然直接對朕的臣子下手。看來,朕還真的要做些什麼才行了。”
“做些什麼?嗬嗬,十年前你以休養的借口,不是將哀家放在那南方十年不聞不問麼?你可知哀家在哪裏受了眼中的濕氣影響,如今已經得了老寒腿。作為兒子,這十年你可有關心過哀家分毫?”
皇太後自然是不想再回到那個鬼地方,現在隻得服軟,給皇帝打起了苦情牌。
一聽這話,皇帝的眼神果然露出了些許猶豫,這個女人再怎麼狠毒也是自己的母後,且這十年,自己也確實沒有盡到自己當兒子的責任。
慕容語芙自然是知道皇太後的意思,再加上她也不想離開帝都,離開自己的易哥哥,連忙跪著爬到皇帝的跟前,扯著他的龍袍道:“皇叔,皇奶奶說的不錯。在南方,皇奶奶每天都念叨著您的名字,就連夢裏也說對不起您,很想念你。”
見皇帝果然動容,慕容語芙悄悄地給皇太後使了個眼神,再接再厲,“皇叔,皇奶奶現在年紀也大了,經不起折騰,您就真的忍心將皇奶奶在送回到那樣一個地方麼?你就真的忍心皇奶奶這麼大年紀還要背井離鄉麼?”
說著說著,便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皇帝皺了皺眉,道:“誰說了朕要將太後送回去。”
一聽這話,皇太後與慕容語芙皆是一喜。
“皇太後此時做得太過偏頗,故此,今後便每月在皇宮的妙庵堂裏念經拜佛好好的思量自己的過錯,消消這滿身的戾氣。”
皇帝此話一出,皇太後隻覺得身體的力量都被抽空了,“這皇帝是在變相的軟禁啊!”
慕容語芙剛要說什麼,皇帝直接道:“公主你也是,這段時間就好好的陪著太後,抄抄經書,在冊封大典之前,不得離開妙庵堂半步!”
此話一出,慕容語芙徹底蔫了。
武輕舞正在想皇太後他們進了妙庵堂自己便缺少了一把利劍,沒想到皇帝的話,直接就將她以後的希望也給打破了,“祥瑞郡主住在太尉府,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就別老是往宮中跑。”
武輕舞看到皇帝眼中不加掩飾的厭惡,心下一驚,卻隻能乖乖的答應。
“皇叔,若是輕舞姐姐不來陪語芙,語芙會無聊的。”慕容語芙軟著嗓子,可憐兮兮的懇求道。
“無聊,一萬遍法華經抄下來可還無聊?”
一聽這話,慕容語芙連忙放開了抓住皇帝龍袍的手,知道自己現在觸到了皇帝的逆鱗,也不敢再多說。
皇帝哼哼了幾聲,便要離開,走到冷宮門口,才冷冷的拋出一句話,“一個個的都還不走,如此身份呆在這冷宮裏還像話嗎?”
說完,直接就領著來的那一群人離開了。
再說青牧易,知道秦小小身上的傷不能夠再放在馬車上顛簸,直接抱著秦小小一路從皇宮飛回來的。
還沒進屋,便對著著急趕上來的七殤道,“先請大夫,然後看看皇宮的禦醫到了什麼地方了。”
看了看昏迷的秦小小,再聽到青牧易的暴喝聲,哪裏還敢猶豫,直接就跑了出去。
青牧易一路就將秦小小抱回了芙蓉居,還沒將秦小小放在床上,就叫迎上來的紅鳶去打熱水。
走到床邊,輕柔的將秦小小放在床上,卻在發現這個床有些硬的時候,冷了冷臉,隻是沒有將秦小小放下來,而是直接將秦小小放在自己的懷中,讓她枕著自己的肩膀。
慌慌張張打來熱水的紅鳶也看清了秦小小現在的狀況,看到以往那個活潑的小小姐,現在傷痕累累狼狽不堪的樣子,紅鳶的眼淚便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青牧易的心本來就夠煩了,此刻在聽到紅鳶在旁邊抽泣,直接甩了個冷臉,“哭什麼,還不快過來給嬤嬤擦幹淨。”
看到青牧易這比冰窖子裏凍過還冷的聲音,紅鳶也不敢再哭了,連忙收了眼淚,憋著氣給秦小小擦拭著身上的血漬。
當那帕子擦到秦小小的手時,看到手指上那觸目驚心的夾印,以及指尖裏的細針時,紅鳶的眼淚又一次控製不住得流了出來,手因為抽泣一抖,不小心又碰到了秦小小之間的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