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喻柔與霍敷官走在鹹武宣西城內,人來人往,流影如幻,她的心情豁然舒爽了許多,宣西城比逍遙鎮熱鬧非凡多了,整條街一排過去都是大大的酒樓茶坊,胭脂閣也坐落其間,足有四層高,鮮豔的紅燈籠懸掛在簷角牆緣,姑娘們迎風憑欄,繡帕揮舞,各個搖曳生姿,顧盼生發。
無論男女,身著錦袍,打扮皆是非同一般,家家生活豐裕,在這宣西城內也算是資戶,獨享一隅了。
鹹武百姓尤喜品茶,或許是生活過得比較愜意,那茶坊從早到晚都坐滿了客人,且有些人一坐便是好幾個時辰,品茶談,好不舒適,那酒樓雖也熱鬧,可是相比這茶坊來卻是黯淡些許。
這是這些日子,霍敷官頭一次出宿宅,細想來也是好久沒逛過街了,心情大好間又不免傷感,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想起紅館那些兄弟,然後便湧上那種強烈的思念與憂愁。
江喻柔挽著霍敷官的胳膊,生怕她失神落魄給走丟了。
“哎?敷官,要不要去喝點兒酒?”
江喻柔歪著腦袋望向霍敷官,故意引誘她,實則也是為了讓她的心情稍微放鬆開心些。
聽到這個提議,霍敷官果然是眼前一亮,低眼望向江喻柔,四目對視,耳邊吆喝叫賣聲此起彼伏。
“當真?你會喝酒麼?心等會兒將你喝趴下。”
江喻柔挑眉不服逞強道:“那可不一定哦,我可是從東牙道那裏學了些喝酒的本事呢!”
霍敷官無奈一笑道:“你可別跟著他再學一些壞毛病,對你沒有好處。”
“這叫什麼你知道麼?這叫做喜歡一個人就喜歡他的一切,哪怕是缺點也會開出花來。”江喻柔咧嘴一笑,隨即便將霍敷官拽到就近這家叫做‘雲煙酒樓’裏。
“二!”
霍敷官招手喊道,兩人便挑選了二樓上靠窗的位置,剛好臨街觀望。
聽見聲音,一個微微弓著腰,手上拿著搭條抹布甩至肩上,迅速跑而來。
霍敷官揚唇一笑道:“你們這都有什麼酒?要好的。”
那店二灰溜溜的眸子瞧著麵前這兩個漂亮的姑娘,最後將視線定在霍敷官身上,訕訕一笑道:“我們這裏的酒隻有東歸花雕,可是我們店裏的花雕可不比尋常。”
“東歸花雕?”江喻柔疑惑。
霍敷官亦是不解問道:“何為東歸花雕?”
聽見這話,店二一愣笑道:“兩位姑娘怕不是我們宣西城的罷?”
霍敷官江喻柔相視一眼,故作鎮靜。
店二見狀也不為難,繼而禮貌一笑繼而道:
“西北來,東望歸,名花雕,禮娘釀。這是我們老板娘的一個故事,這宣西城幾乎人盡皆知,的這便去給二位上酒。”
罷,那店二便又匆匆跑開了。
“禮娘?”江喻柔望著霍敷官,疑惑不解。
霍敷官亦是聳肩不知。
兩人皆將腦袋望向窗外,江喻柔顯得心情大好,笑意盎然道:“沒想到宣西城這般熱鬧,來也是這鹹武兩皇整治的好,也能夠讓百姓們安居樂業。”
“兩皇?”霍敷官對於鹹武之事還並非十分了解。
“鹹武同他國不一樣,分為南北兩大城,故有兩皇。”
“那這宣西為南還是為北?”
江喻柔思索片刻道:“應該是北,這些還都是東牙道告訴我的,我知曉的也不是特別清楚。”
霍敷官則若有所思的點頭。
待二上來一壇東歸花雕後,霍敷官便滿上了兩個碗,豪爽的舉起酒杯盯著江喻柔試探性揚唇一笑問道:“確定能喝?”
江喻柔猶猶豫豫的端起酒碗,也絲毫不認輸逞強肯定道:“那當然。”罷,便咕嚕的將酒一飲而盡,抹了一把唇角得意的笑望著霍敷官。
霍敷官亦是不讓,一口飲盡將碗猛置在桌上,又給彼此滿上了一碗道:
“這酒味道還的確挺獨特的,甘甜又略帶些澀感,卻不黏口。”
江喻柔打量著碗裏的酒,撓著腦袋道:“我就品不出不同來,跟水一樣,比水還難喝。”
霍敷官揚唇輕笑道:
“等會兒你若是喝醉了還得讓我背你回去,喝完這一碗不能再喝了。”
“那你呢?一個人要喝完這麼多?”江喻柔吃驚的瞧了瞧桌上那一大壇的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