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遠東也知道自己留下這裏,並沒有多大的幫助,便依了木毅的安排,魅卻不肯走,堅持要在這裏等著,竹毅也隻好隨他去了。
鳳遠東和閔佳倩走後,那個撞了林舞的“雪人”低垂了腦袋,十分抱歉的對竹毅道:“金護法,屬下知錯!屬下……”
竹毅上前拍了拍這“雪人”的肩膀,壓低了聲音道:“好了烏蒙,事情我看的很清楚,不是你的錯,你便留在這裏準備等會兒幫助木夜吧!”
誠如水護法竹毅所言,這大雪山中,入了夜,要比白日裏冷的多,墜崖的時候,簫逸龍是抱住了林舞的身體的,兩人的下墜的速度極快,觸及地麵的時候,簫逸龍根本就來不及看一眼那地上有什麼,便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林舞,兩人皆暈了過去。
夜色朦朧之際,林舞先醒了過來,最先感覺到的還是冷,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睜開眼睛,才發現他們這是墜到了半崖處的一處凸起上,往上是白霧縈繞,根本看不到崖頂,往下亦是白霧縈繞,根本看不到崖底,男人還沒有醒,她也隻有先等著,等他醒來再一起想辦法離開。
可林舞等了兩個多時辰,躺在地上的男人卻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而天卻已然全黑了下來,拿出懷裏一顆夜明珠,林舞靠了上去。
“滄月,滄月你醒醒!”推了推男人,依然是沒有反應,林舞覺得有些不大對勁了,他伸手在簫逸龍的額頭上去探他身體的溫度,剛貼著他的皮膚便迅速縮了手。
“好燙!”
他發燒了,可他的身體比她好,她都還沒有被冷出了病,他怎的……除非……
想到了那個可能,林舞慌忙將那顆夜明珠擱在了一邊,去翻男人的身體,卻發現好像是有什麼東西阻了她了翻動一樣,而昏迷中的男人無意識的痛呼了一聲。
林舞隻好來到這男人的身前,抱住了他的腰,將他拉的坐起來,隻聽得一聲想,男人是拉起來了,那白雪上卻濺出了一長條的鮮血。
“滄月,滄月!”林舞慌了神,忙繞到男人的背後去看,隻見得他方才躺的地上,有著一根上前生長的冰淩,這冰淩深深的紮進他的皮肉裏,已經被他的血染成了紅色,再看他的後麵,鮮血還在不斷的往外湧。
那緋紅的血,瞧得林舞的心疼痛極了,她手腳麻利的解開男人的衣裳,壓製住了那血口子之後,又細細的給他包紮好了,才將衣服重新給他穿上,做好了這一切之後,她便又試圖讓男人醒過來。
她搖晃著男人的身體,眼裏滾出晶瑩的淚珠:“滄月,滄月你醒醒,你不能睡,睡著了就沒命了,你快醒過來,滄月,滄……”
林舞的話隨著男人臉上假麵的突然脫落戛然而止,她望著他的他的眼睛他的眉,他的嘴唇他的鼻,她的眼睛睜的很大,她突然鬆開了他,迅速的往後退,她看著他的身子軟軟的倒在地上。
這張臉,每每出現在她的惡夢裏,讓她驚醒之後,苦痛到天明。這個人,她曾與他說“不死不休!”,他是誰?他是簫月國的修羅王爺簫逸龍,是她曾經的夫君,是她死去的孩子的父親!是她的仇人,仇人!
這麼多麼荒唐的一件事情,就在剛剛,她因他受傷而心痛,她終於確定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了他,滄龍閣的閣主滄月,一個江湖上的暗黑霸主,可轉眼間,他就變成了身份尊貴的修羅王爺簫逸龍?這有多可笑?
她竟然再次與他發生了關係,她竟然再次喜歡上了他?有多諷刺?
簫逸龍,他哄騙她的感情,卻又將她棄如敝履,他迎娶那高貴的公主,又派人追殺她,“賜”給她打胎藥,害死她的孩子,迫使她不得不跳崖自盡,卻又潛伏在重生之後的她身邊,再次與她說一些花言巧語,俘獲她的心,而她,竟然還信了他?
這一刻,林舞無比清晰的想起來,那一聲“舞兒”,他竟然是知道她的,知道南宮蝶豔就是林舞?所以他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是林舞,他要再次霸占她,掠奪她,將她傷的體無完膚,將她拖進最深的地獄?
修羅王啊修羅王,你果真不愧這“修羅王”的名號,別人狠毒,也不過毀身毀心,你毀的卻是人的魂!
你既然如此殘酷無情的待我林舞,卻又為何用這滄月的身份留在我身邊,待我千好萬好?莫非是你還沒玩夠?
重傷高燒中的簫逸龍卻開始說起了胡話:“舞兒,不要……不要離開我……不要……”
“不要?”林舞盯著簫逸龍,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為什麼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