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宗燁乒白珞麵前並沒有去搶錦盒,反而在快到白珞麵前時,身子往下一壓,腳尖一勾就勾住了白珞的腳踝。宗燁足尖稍稍用力,白珞向後躍的姿勢忽然就變作向後倒去。
眼見白珞就要倒進江水裏,忽然腰間一緊竟被宗燁抱住。宗燁一腳踩在梅花樁上,一手撐住另一根梅花樁。白珞被宗燁抱在懷裏,月白的衣擺掃過江水的浪尖。宗燁灼熱的呼吸近在咫尺,男子身體上的熱氣暖烘烘地裹著白珞微涼的身軀。
白珞活了上萬年,大約是第一次感覺心跳加速,就像是要控製不住的身形將要變為獸形時那般快。
白珞心中一慌,若是自己此時控製不住變成了獸形,隻怕青幫的水門就保不住了吧?白珞一掙紮身下頓時卷起一陣風,將自己從江麵上托了起來,穩穩落在梅花樁上。
白珞心裏一陣癢,即便落在梅花樁上那心中的酥癢都還未淡去。等回過神來時自己手裏哪裏還有錦盒?
白珞一回頭,見錦盒早已落回了宗燁手裏。想起方才宗燁的熱氣拂過自己耳垂時的感覺,耳根子就燒得燙人。白珞楊柳枝一拂,羞惱地看著宗燁:“孽徒!”
宗燁見白珞真著了惱轉身就跑,兩個人在江麵的梅花樁上你追我趕之時,謝謹言卻從吳三娘的房裏冒出個頭來:“宗燁!你可以上來啦!”
白珞抬頭見謝謹言手裏拿著紅綢,手裏還拿著與宗燁一模一樣的兩個盒子。白珞此時才反應過來,自己與吳三娘二人都被人耍了。
白珞將楊柳枝背在身後:“孽徒你好大的膽子,欺師滅祖的東西也敢做?”
宗燁立刻道:“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陸宗主的主意。他隻要你不在樓裏,他總是能闖進來的。”
白珞足尖一點又撲向宗燁。宗燁趕緊將手裏的喜糖和圓餅扔在江水裏,背對著樓向後一跳,直往樓的二層飛去。
白珞羽玉眉輕輕一挑:“喜糖不要了?”
“陸宗主他喜糖準備得多。”宗燁自水門一躍而上,在樓的牆上踩了一腳便從窗戶裏跳了進去。白珞也緊跟著進了屋。
一屋子的人鬧哄哄的,石年跟在蘇朗身後。吳三娘頭上蓋著喜帕坐在自己的閨床上,倒真多出了些女兒家的嬌羞姿態。陸言歌找到吳三娘的繡鞋為吳三娘穿上。一代宗主抬頭看著吳三娘,笑得倒是不太正經:“搶到了你可就是我的了。”
屋裏鬧騰帶了暖意,宗燁心裏一熱,垂下的手第一次勇敢地往前伸了伸拽住了白珞纖細的手掌。
白珞正專心致誌地看著陸言歌與吳三娘,也有些心猿意馬。她在昆侖上萬年,人間五十年,還是第一次見道嫁娶原來是這樣的。
昆侖婚俗哪有人間這般熱鬧,昆侖有喜事多數為世家聯姻,排場雖大但卻覺得無趣。哪裏像現在這樣讓人心裏發熱?
白珞任由宗燁牽住,隻覺得心中似有一竅悄然與宗燁掌心想通。白珞生平頭一次心中生出哩怯,她不敢低下頭看宗燁牽住自己的手,也不敢回頭看宗燁。隻能裝作若無其事一般看著屋裏鬧哄哄的人。
宗燁手心有汗,手腕微微發著抖,嘴角卻不經意浮起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