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來州決定,不再計較蕭一獻和李以均的事,他要裝大度。
可隻要蕭一獻不在身邊、隻要一想起李以均,他就沒法冷靜。
蔣特助搜集的旅遊照片,甜蜜的對視讓他煩躁。
那藏匿在藝術照裏的雙人照,那醉酒時的一聲“以均”,讓他耿耿於懷。
那次飯席間蕭、李兩人無間的默契,那晚問話蕭一獻短促的停頓,更是讓他嫉妒難受。
從前,他將嶽應晗視為假想敵,現在,李以均就是他最厭惡的人。
如果席來州沒看過資料,隻從蕭一獻對李以均的態度來看,他也許還不至如此——雖然他們已經分手九年了,但資料裏的那些信息,和蕭一獻傳遞給他的信息,並不重合。
現在心裏的感覺,席來州想不明白。
蕭一獻現在屬於自己了,但他竟然並不安心?
為什麼?
蕭一獻回家陪蕭母了,席來州一個人坐在書房裏工作,卻總不能聚精會神。
手機嗡嗡響起來,席來州看過去,是阿言。
昨天晚上,席來州的手機裏就有阿言的未接來電。
“阿言?”
蕭一獻陪蕭母吃完冬至湯圓,回到自己公寓。
坐在電腦前,他打下關鍵詞:男人性/交。
彈出來的網頁都是一男一女的。
鼠標滑動幾下,又回到搜索欄。
手心冒汗,蕭一獻在沙發上磨了磨,重新放在鍵盤上時,他又突然站起來。
他先去洗澡,再琢磨明天的搭配,又正好看到席來州的衣服。
他疑惑,席來州的衣服什麼時候放在這裏?他竟然毫不知情?
撥拉著席來州的衣服,蕭一獻隨意將襯衫袖子攥在手裏,看了好半響,又坐在電腦前,艱難的打出幾個字:同/性/戀/性/交。
蕭一獻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給自己打氣——反正做過了,反正……
想得更多的,是席來州的身影,席來州的所有。
大冬天的,蕭一獻鬢角有汗,他遲緩地點開第一個頁麵,一旁的手機響起來。
“李以均”三個大字不停嗡嗡響著。
與此響起的是,敲門聲。
難道是李以均?
蕭一獻走去開門:“李以均你——”
門外的是席來州。
席來州的臉沉下來,目光移向蕭一獻手裏的手機,問:“李以均要來?”
“沒有,他打電話來而已,”蕭一獻怕席來州誤會,“要不要我開免提。”
“開。”
席來州走到客廳沙發坐下,蕭一獻反鎖大門,跟上,席來州目光在茶幾上的電腦上一劃而過,蕭一獻尷尬地將電腦合上,接了李以均的電話,免提。
同坐在沙發上,蕭一獻坦蕩蕩,席來州咬了下唇很快又鬆開。
“一獻,來老地方,我們談談。”
“以——”
“電話談,有事現在說。”席來州冷冷開口,“我拒絕你們私下見麵。”
被搶了話頭的蕭一獻捂額。
“席——”
“複合的話免談。”
“你——”
“工作的事發郵件。”席來州涼涼瞟蕭一獻一眼,“蕭一獻同意嗎?”
“咳咳。”蕭一獻摸摸鼻子,“同意。”其實李以均隻要不抱有複合的念頭,他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但現在……
“你真要跟他在一起?”
席來州雙手抱臂,盯著蕭一獻。
蕭一獻不輕易出櫃,但如果是對李以均講,他相對輕鬆:“嗯。”
李以均怒了:“什麼人不挑,你挑席來州?他在背後跟人誇耀拿下了你這個恐同,你知道嗎!”
蕭一獻目光緩慢地移向席來州,嘴裏說:“你可別血口噴人。”
席來州淡定地回道,“我和蕭一獻的事,隻和阿言說過。那晚我弄傷了蕭一獻,打電話問阿言如何處理,阿言跟他男朋友提起這事,是我能把控的嗎?”實際上,要不是阿言主動招供,席來州恨不得撕了阿言。
接下來李以均和席來州對質的話,蕭一獻能聽出來龍去脈,心裏是傾向席來州的,然而煩躁的情緒卻縈繞不去。
“你揍阿言的事,我得謝謝你。”席來州道,“但你不準再來纏我男朋友!”
收到席來州示意的目光,蕭一獻決定在外人麵前給席來州麵子,做一副不生氣不計較前事的口吻:“嗯,其實來州之前就跟我解釋過了。”然後又說了一番勸李以均死心的話。
掛了電話後,蕭一獻抄起手機砸向遠處,四分五裂的手機拉開了吵架的序幕。
“怎麼,你寧願信李以均,也不信我嗎?”以均,以均喊得真親近!連拒絕都溫聲細語!
“以後我們的事,不準你再跟第三個人說。”蕭一獻起身去開冰箱,拿啤酒。
“什麼意思?”席來州立刻聽出不對勁,“我保證以後床上的事絕對——”
“其他事也不可以!”蕭一獻聲音不高,但快要崩潰的情緒表露無遺。
席來州和他憤怒對視:“我們是情侶這事也不能跟人說?”
“不能!”
“為什麼你能在記者麵前承認和嶽應晗的情侶關係!”席來州站起來,“而我連跟朋友說說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