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晉一?”趙厚德的臉色變了變,當事情的發展超過他的想象偏離他的預期時,他的神色一晃,顯然不如剛才自得了。
趙安勤失笑,目光裏流露出了幾分譏誚來。
說到底,趙厚德這個人還是商人身份為先,父親身份在後的。
“是啊,人家哪家還沒個兒子怎麼的?就準你一門心思的為自己兒子想,鄭家再多的產業也肯定是給自己兒子留著啊。冰灼隻是一個繼女身份,你指望從她身上得到多少籌碼?”趙安勤嘴角上挑,嘲諷著自己的父親。“趙董事長,您的算盤可打的真響。”
陸冰灼有些驚,甚至下意識的想勸趙安勤語氣不要這麼衝。
不料,趙厚德卻很是淡定的回應道:“我的算盤敲的再響不也是為了你嗎?我他媽又不是千年老妖,生意做的再大,考慮的再多,日後不也是你的?再一個,趙安勤,你幹的惡心事兒少了?你現在跟自己老子麵前裝什麼模範標兵?”
趙安勤的手猛然攥成個拳,想狠狠的擂向桌麵,但是硬被自己生生忍了下來。
趙厚德眼眯了眯,眸間泄出絲不屑和輕視來。
“看來你還是分的清自己有幾斤幾兩,敢跟我沒大沒小的那些動作,最好少做。”
“冰灼,我們走。”
趙安勤起身,一秒鍾都不想再在這裏待下去。
“誒……安勤……”陸冰灼呆呆的坐在位置上,想勸勸父子倆,可卻不知該如何開口。趙厚德對於趙安勤的表現似乎顯得相當失望。
他搖搖頭,對著他的背影歎息了一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成長起來。”
說完,眼裏的餘光瞥了眼陸冰灼,笑道:“你還不走?”
“董事長。”陸冰灼站起身來,躬了躬身,抿著唇,說道:“其實趙總還是很辛苦的,您或許,對他,過於苛責了。”
“哦?”趙厚德伸出手,把一杯甜咖啡推到了陸冰灼麵前,示意她坐下來。
陸冰灼接過咖啡,暖了暖手。繼續說道:“趙總他,和其他人不一樣。”
“不一樣?”趙厚德失笑,“他幹的事兒,每一件我都很清楚,雖然他是我兒子,但是我還是覺得,他不是個好人。”
對於趙厚德這個評價,陸冰灼不置可否。隻是她的表情很認真,那不是一種要為趙安勤開脫的表現。
“但是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以集團利益為出發點的。有幾次失手,都是因為我。”陸冰灼眼神黯淡了幾分,“是我拖累了他。”
“兒女情長,趙安勤本不該是這樣的人。”
趙厚德突然歎息了一聲,他擺了擺手,“算了,你走吧。今天的話就當我沒說過。”
陸冰灼一時竟不知該笑還是該無奈。
聽見自己與鄭家產業沒有半點關係,就果斷的否認了自己說過的話了?
可是,另一方麵看來……
趙厚德也是在全權為趙安勤考慮。雖然,父子兩人的相處方式,實在有些別扭,甚至變態……
“告辭了,董事長。”
陸冰灼很有禮節的鞠了個躬,慢慢的走出了莊園。
“我來開車吧。”
趙安勤抬起頭,看了眼陸冰灼。
她卻不有分手的拉開了駕駛室的門,對趙安勤嚴肅的說道:“你的狀態看上去很不好。”
兩人對視許久,最終,以趙安勤妥協告終。趙安勤換到了副駕上。
憑著來時的記憶,陸冰灼慢慢的把車開出了這大的可怕的歐式莊園。
“我沒想到,連我的婚姻大事,我爸都能首先考慮到利益。”趙安勤聲音有些悶。
陸冰灼瞥了他一眼,卻笑出了聲兒。
“你笑什麼?”趙安勤伸手打開了車載音響,流出了一串北美民謠。
車前紅綠燈剛剛跳轉,陸冰灼臉上噙著淡淡的笑容,眼中含著冬日暖陽一般的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