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大金牙咬著牙,雙手連連擊打頭部,然後“哇”一聲蹲在地上。
看著麵前這個涕淚橫流的男子,雷捷百感交集,心情一時很是複雜。
與此同時,涉事護士芳正在接受調查,主導調查的是紀檢駐區醫院的鍾組長。
“你要詳細回憶當時的整個過程,尤其是其中的細節,越詳細越好,對病人好,對你更有好處。”鍾組長盡管臉色一貫冷寒,但語氣還是盡量的和藹。
芳雙眼無神地盯著前方,連連搖頭哭泣:“就是,就是我要給他打針,他就咳嗽了,還流出了痰液。就在我給他擦嘴邊髒東西時,他忽然就……啊!……就紮上了,那麼長的針頭,還有針管……”
“怎麼就紮上了?不是應該臀部注射嗎?”鍾組長追問道。
“是呀,怎麼就紮上了?怎麼就紮那了呢?”芳思維有些混亂,“我這一給他擦,那個針就紮上了。”
鍾組長立即質問:“你紮上去的?”
“我紮上去……”機械地回複到中途,芳“啊”地驚叫了一聲,隨即連連搖頭否認,“不是我的,我怎麼會往那紮?是他自己找上去的。對,就是自個拿腦袋去撞,然後還在床板上磕,猛磕。”
“了半還是一團漿糊,打針應該在臂部,你擦的可是病人的嘴角,他怎麼能自己找到針頭針管呢?”鍾組長語氣森冷了好多。
“我,是呀,他……怎麼就紮上去了呢,怎麼就……”芳語帶驚恐,雙手不停地比劃著,“我就這麼擦,他就……我左手這麼擦的時候,右手得扶著他腦袋呀,要不他老是動,可是右手還捏著針管呢,這不就……”
鍾組長略一沉吟,看了看左右助手,然後三個人聲合計起來。
芳依舊目光呆滯,雙手不停劃來劃去,嘴裏喃喃著:“我就這麼擦,他就……針就上去了,太陽穴捅進了老長……”
……
夜深了,已是零點時分,羅、雷二人對麵而坐,誰都不話,從坐下算起已經悶半個多時了。
“你都知道了吧?”雷捷打破了沉默。
羅程緩緩點頭:“聽了一些,不過還不太全麵,你再一。”
雷捷極不願回憶那個場景,盡管未親眼所見,可那情形卻似刻在腦中一般。他抿了抿嘴唇,還是講起來:“針頭全部沒了進去,針管也沒入了一部分,整個沒入深度差不多六七厘米。那可是太陽穴,生命最脆弱的地方之一,平時碰碰都有危險,可那麼長的就……據現場警員講,針管就那麼顫著,**都順著管壁溢了出來。當時護士正準備……”
待到對方停下,羅程接了話:“雖然整個事項還在調查中,不過絕對是疤哥借力自殺,護士沒有殺他的動機與手段。其實疤哥自殺已有前兆,咬舌自盡便是例證,之後見大金牙應該也有安排後事之意。至於自殺是否與見麵有關,還是之前便下定決心,仍有待進一步調查。”
“雖有些事項尚無定論,但從這次自殺的方式來看,顯然疤哥經過了周密預謀,包括每個細節也仔細推敲過。時機選的太準,也太巧了,每一步的進展都算了進去,他是下定了求死之心,這真是一個少見的可怕的狠人。”
雷捷歎息了一聲:“哎,若是我當時不那麼做,他應該就不會咬舌,也就不會有後麵這些事了。”
“老雷,現在做這樣的假設毫無意義,一切向前看。如果咬舌還能與你有所關聯的話,這次的自殺與你的言語沒有任何聯係,你不要自我增加負擔。”
稍稍停歇了一下,羅程又,“他的自殺既體現了他的狠,也更明那事絕對存在,而且事發很是慘烈甚或殘忍,警方更要早日破案、徹底破案。否則今日有這樣的疤哥,就難保之後沒有另一個疤哥,更難保不對準自己而專去對那些無辜的人施暴。”
經羅程這麼一,雷捷心中立即打開了一扇明窗:“對,不要糾結過去,也不要無謂的聯想,早日破案還民眾朗朗乾坤才是正道。”
“叮呤呤”,手機響了。
看了眼來電,雷捷按下接聽鍵:“什麼情況,脫離危險沒?”
手機裏是大張的聲音:“醫生,目前已經挺過了兩撥,隨即可能還要麵臨兩三次危險,挺過就挺過了,挺不過去就會死。即使能挺過去,最好的結果就是植物人,主要是傷的太厲害了,尤其神經更是弄壞了無數。”
“哦,繼續關注著,別再出幺蛾子了。”雷捷囑咐了一句,結束了通話。
屋子裏再次靜了下來,而且要比先前還沉悶地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