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他倒提前惹上了忠順王的大兒子,而現在,他和馮家都沒有足夠的實力抵抗這個強大的敵人,畢竟,忠順王有皇上撐腰,而水華也是皇上最寵愛的堂弟。
實力居人之下,便不能硬拚,隻能智取,所以,在水華主動提出和解,提出到府上做客時,他略略思考就應下了。
不管水華在耍陰謀還是陽謀,他不怕,他打定主意要守著他的家庭,見招拆招,從水華身上奪回荷囊。
半月後,馮紫英的生辰,馮家高朋滿座,賓客雲集。
小院裏,酒席邊搭了小戲台,水華主動讓琪官上台唱了一出戲,為馮紫英祝壽,馮紫英猜他不懷好意,但水華總眉眼含笑,彬彬有禮,馮紫英便放下疑惑,專心招待賓客起來。
前來赴宴的賓客來自天南海北,加上他在朝廷工作的緣故,甚至有不少皇親國戚,一個個都是佛,都得供起來,他忙得不可開交,偷閑坐下時,水華問道:“嫂子呢?”
見馮紫英的眼神變得不善,他哂笑道:“我瞧著你是真疼嫂子,自個兒忙上忙下的,卻不舍得讓嫂嫂搭一把手。”這話是在人前說的,馮紫英覺得他的話無禮又放肆,剛要應答,從路邊經過的張娭噗嗤一笑,說道:“嫂嫂在養胎呢!肚子好大呢,若是磕著絆著,表哥不得心疼死?”
聽到這嬌滴滴的聲音,幾個大男人皆看過去,水華見她容貌不俗,舉止間也沒有尋常女子的忸怩,心裏起了興趣,連忙問她家世姓名,馮紫英見她大喇喇地對著外男暗送秋波,臉黑了些許,隨便找了個理由,拂袖離開。
水華勾唇,道:“我瞧馮兄情況不大好,不如你去看看?”
張娭側身看他,撇撇嘴,幽幽道:“他既不待見我,我貼上去給人罵麼?”
水華嗬嗬一笑,用折扇遮臉,故作瀟灑道:“姑娘是個有趣人兒。”
聞言,張娭給他拋了個媚眼,扭著腰肢離開了,水華身邊的書童早目瞪口呆,他道:“這姑娘未免太放肆了。”
水華嘴角上的笑慢慢消失,他的眼神變得冷漠,轉回身子,說道:“不過是個鄉野婦人,也好學人家搔首弄姿,殊不知這臉把人嚇得睡不著覺呢!”
他的隨從們都放肆大笑,引得眾人頻頻側目,已經走到回廊的張娭聽到笑聲,轉回頭,見他看過來,眼裏是毫不猶豫的笑意,她露出羞澀樣,用團扇遮住臉,匆匆走了。
“哈哈。”水華笑得更放肆了,隨便指個人,說道:“你,演一遍!”
“世子,小的,小的不會啊!”
水華笑了笑,擺擺手,饒過了他。
笑聲剛落,忽有一人穿過酒席,匆匆而來,貼近他耳邊,說道:“爺,琪官唱完曲兒了。”
水華臉一凝,說道:“帶他下去解手,一切按原計劃進行。”
“那,馮大爺那邊……”
“你管好你那邊就好,這裏我自有辦法應付。”
下人這才安心下去。
水華的嘴角禁不住上揚,他低聲歎道:“你欠我的該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