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輩檢測婚姻的標準其實很簡單,看對方願不願意為你費心,不隻是為你費心,還為你的家人你們的生活。三四個月下來,易睦從來沒有抱怨過讓他一個大老爺們兒買菜多丟麵子,也從來沒有對阻止他們的二老紅過臉上過火。
小姨待在廚房二十多年,深知除了濃重的興趣之外,讓一個男人做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有多難,而易睦堅持了下來,小姨不能說他們在一起會怎麼怎麼幸福,但至少不會讓他們在激情退卻之後怨懟對方。
我難以理解鄭王這個每天忙著做科研的人是怎麼有精力有時間去弄懂這些彎彎繞繞的,然後他告訴我,為此他看了不少關於中老年婦女心理的相關書籍,然後,因為這個“副業”,他不得不放棄了一個待遇豐厚的兼職。氣得我咬牙切齒有想要找易睦賠錢的衝動。
我問鄭王為什麼要為他們費這麼多的心,他還是那句話:“我知道和相愛的人分開的滋味,不想讓別人也再體驗一次。”
鄭王說著不想讓別人體驗和相愛的人分開的滋味,但卻讓我體驗到了。
餘詩詩來我們家串門,忘了說,她現在已經和孟秋在一起了。兩人鬧了這麼多年,兜兜轉轉最後卻還是離不開對方,這次來,是給我送婚禮請柬的。
其實他們兩個月前就舉行婚禮的,但是因為我的緣故,餘詩詩把過期一推再推,後來孟秋等不下去了,於是委婉的告訴我他理財能力不行需要有人幫幫他。
我會意的表示我會和餘詩詩說,但還是忍不住吐槽:“你確定她是幫你理財不是幫你散財?”
孟秋嘿嘿笑:“無所謂,她開心就好了。”
這話讓我呼吸一滯,曾經有個人也是這樣對我的,可那個人,他走了。
餘詩詩看到我誇張的叫了一聲:“幾天不見你怎麼長胖這麼多?”
說完圍著我轉了一圈,又摸著我的肚子嘖嘖稱奇道:“看看這肚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懷了幾個月了呢!”
我拍開她的手道:“不知道的確實會以為,”她得意洋洋道:“是吧?”我補充,“知道的都明白我確實懷孕三個多月了。”
“……”
我把她的下巴往上一抬,說道:“你小心成為史上第一個因為下巴脫臼延遲婚禮的新娘子。”
餘詩詩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確認道:“你是說你懷孕了?還懷孕了三個多月?”
我點頭,趁她咆哮前說道:“鄭王他們家那邊的規矩,三個月前不讓說。”
成功堵住了餘詩詩的嘴,她看著我的肚子一副心思複雜又欲言又止的樣子,我被她看得不自在,轉身往客廳走,邊走邊說:“飲水機在廚房,冰箱裏有水果,零食什麼的在廚房,要吃自己拿。”
餘詩詩“哦”了一聲去倒水,我又說道:“給我也捎一杯,溫水。”
我看著她那一副“來做客結果要自己倒水還要服務主人,這個客做虧了”的表情,說道:“照顧一下孕婦嘛。”
這下她的表情又恢複到剛剛那難以言說的樣子了,我覺得奇怪,問她怎麼了,她猶豫半天問道:“采兒,我知道有一家醫院,他們那兒…”
她一開口我就知道沒什麼好話,果然說到醫院這兒了,我臉一沉打斷道:“你什麼意思?胡說八道什麼呢?”
“采兒,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我盡量克製住自己不發火,但語氣已經冷了下來,說道:“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但我不愛聽,你別說了。”
說完我打開了電視機試圖用電視的聲音蓋過她,她卻不為所動,說道:“難道你要留下這個孩子?”
“嗯。”
她一下子站起來道:“你瘋了嗎?”
我沒好氣道:“你才瘋了呢!難道我不該留下他嗎?”
“你不該!”
我深吸了一口氣道:“行了,我也不罵你,東西放下你走吧。”
餘詩詩倔強的不走,隻是說道:“采兒,你聽我一句話,這個孩子你不能要,真的,這是在折磨你也是在折磨他,你這樣……”
“我怎麼就折磨自己又折磨他了?我自己的孩子,我合法和我老公自己懷的孩子,犯哪條法觸哪條規了不能留下他?”
“可鄭王他……”
“對,鄭王他是和我分開了,但那又怎樣?他離開我還不能要孩子了?哪條法律規定的!”
“鄭王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