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見這變態如此失態,嗬嗬,陳婉清有些幸災樂禍,也是奇了怪了,如今的自己,看著眼前這美人竟然再無任何感覺,要擱以前,自己搞不好還在花癡那拍桌子的手指是如何修長如玉呢。
倒是想到剛才跟自己說會一直守在城門口等著的宜江,隻要一想到他,心裏便覺得很幸福。
所以,是自己終於成長了吧?學會不再光看外表,學會更珍惜寶貴的內心,珍惜那些愛自己、自己也愛他們的人。
唉,陳長安,趕緊把你的故事講完吧,我也好回去跟那些我愛的人團聚,這會兒好想他們啊,宜江,阿寧,阿濟,阿桃,甚至流蘇家的葛大胖,小家夥可是早就宣布把自己排在除了他的娘和外祖母之後的第三名呢!葛大哥當時笑得好不勉強。
可惜陳長安估計也是憋得狠了,這麼多年的往事,難免就講得有些細,包括後來的白天鵝事件:“沒想到過了大概半年,本來宮裏的人也差不多都快忘了之前白貓一事,誰知太液池裏的天鵝,竟然又被人生生扭斷了脖子,還不止一隻!”
“當然,此事自然又是人證物證都指向了朕這個懵懂孩童,而且又是有心人設計,還沒等調查結果出來,宮裏的風言風語便都已經在說又是朕所為。”
“隻是這次傳言更是不堪,明裏暗裏的,都在說朕有隱疾!偏偏朕的好母妃聽了,居然也不辯解,反倒還聽了張世昌之言,去求了父皇和皇祖母,說要讓朕出宮去避一避!”
“當然,明麵上的理由是張世昌學識淵博,讓他來教導朕這個外孫,定會傾囊以授。笑話!朕乃皇子,幾時要貪圖個翰林院學士的親自教導了?”
“可偏偏,父皇也好,皇祖母也好,他們早就認定,五歲孩童性情暴虐,確實需要出宮避一避風頭,於是…朕便落入了張世昌之手!”
最後這句話聽得陳婉清心裏不禁一抖:怎麼感覺…更變態的是那位張大學士啊?
可惜,按陳長安接下來所述,還真的是這樣,這哪裏還是個疼愛外孫的外祖父啊,簡直就是個虐待狂,怪不得陳長安直呼其名了,可想而知恨意有多深:
“張世昌並不聽朕的辯解,且一心以為,需要以暴製暴,為此還單獨給朕辟了個小院,除了心腹宮人,便是他家下人也不得近半步,之後便對朕下了狠手。”
說到這裏,哪怕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年,陳長安還是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陳婉清雖然心裏有那麼一點好奇,但也覺得沒必要知道,無論自己有多討厭眼前之人,畢竟也是人家一輩子的傷疤。
不過,許是今天決意要說個痛快,在短暫地平複心情後,陳長安也還是跟她講了那些痛苦的往事。
最不痛苦的是被每天打手板強行糾正左撇子,而最痛苦的,陳長安說,竟然是讓他在被張世昌打得受不了時拿活雞活鴨發泄。
張世昌的理由是:“三皇子,你將來要麵對立儲之爭,皇權爭鬥,不比現在殺一隻白貓、一隻天鵝。受不住?受不住就找個地方發泄,不拘是活物還是活人,隻要你能登上大位!”
如此詭異的教育方式也是讓陳婉清聽得呆了,媽呀,再也沒有想到,原來那位看著一副大儒模樣的大學士…怪不得當初張皓然敲登聞鼓時沒看到陳長安現身禦書房去支持外祖父和親舅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