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他也是想對翌雪“控製”嗎?
將翌雪製成所謂的“靈魂玩偶”?!
蘇芸疑惑地看著,不敢隨意打斷他,回身正好看到雁雷捏緊的拳頭,不由地按住他,無聲地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她,相信炎鈺的本事。
果然,就在那群侍衛邁著粗野的腳步衝過來,即將踏上翌雪屍身的那一刹那,她已經僵硬的屍體突然“哢噠”地顫了顫,以一種扭曲的姿勢,掙斷了自己的骨頭,一下子從地上“坐”了起來。
“啊!”衝在最前麵的那個侍衛,臉色倏地蒼白一片,腳下一軟,剛剛的一臉殺氣全都變成了窩囊,狼狽地跌坐在地上,爬著後退了幾步。
他手中的刀都甩出去老遠,不知道掉在哪個倒黴侍衛的頭上,隻聽到人群中發出一聲被砍的慘叫。
“去!”炎鈺的口中念念有詞,突然一拳打在那根木柱子上,同時冷冷地吐出一個字,完全控製住了翌雪的屍身。
他將翌雪製成完全“活動自如”的靈魂玩偶,這樣她才能在他的操控下,做任何他想讓她做的事情,成為他的“手”。
蘇芸一愣,連忙將目光投向那邊,正好看到翌雪像是一個木偶人一樣,猛地從地上跳出來,然後木訥地站在原地,低垂著頭,頭上的發絲飛揚著,像是……女鬼!
她的屍身茫然地在原地兜轉著,像是迷離在旋轉木馬之間,尋找著方向感。當她對向蘇芸的時候,蘇芸不禁看到了她翻白的眸子!
那完全僵直的白眼……可怕至極!
“她……”蘇芸顫顫地開口,雖然知道那是炎鈺的奇門異術,但還是不由地縮了縮脖子。
“本尊讓她殺點人。”炎鈺淡淡地解釋,抬頭瞟了那邊顫顫巍巍的侍衛們,冷聲宣告,“殺他們,犯不著髒本尊的手。”
話音剛落,他的指節微動,分明的指骨在木柱子上彈動,敲出一種詭異的鼓音,讓蘇芸也不由地蹙眉——聽起來,這很像是當時軒轅洛帶著波斯舞娘來試探的時候,那些舞娘演奏出的“召喚”……
想到這裏,蘇芸不由地朝著炎鈺看了一眼:那種帶著波斯風格的旋律,他怎麼知道的?莫非……他和波斯有什麼關係?又或者……他來自波斯?
“翌雪!”旁邊的雁雷突然不安地叫了一聲,將蘇芸的注意力立馬喚了過去,連忙轉向前方,看到翌雪正朝著那些侍衛一步步地靠近,而他們則倉惶地後退,同時派出弓箭手,對準了她……
“別過去!”蘇芸想也沒想拉住雁雷的手,不讓他衝動,皺著眉頭看著那邊僵持的雙方,艱難地吐出一句,“你不一定能幫得上忙……”
翌雪本來就已經死了,他上去能幫什麼忙?又不可能避免她被射死!
反之,萬一翌雪誤將他當成攻擊對象,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炎鈺的目光一冷,眼睛危險地眯起,手指猛然一顫,那邊翌雪的身體快速地動起來,隨著他手指的運動方向,敏捷地在那些人中穿梭,用僵硬的手臂在他們的頭頂留下致命的痛擊!
這樣的場景,有點像是木偶戲,翌雪便是控製在炎鈺手上的那個木偶,隻是……沒有用線。
“鬼!鬼啊……”站在人群後麵的幾個人倉惶地叫出來,狼狽地將手上的刀一扔,翻身狂奔著逃離……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屍體”!
詐屍了!
人是鬥不過屍體和鬼的,快點逃命要緊!
“誰都不許逃!”軒轅洛的那個心腹依舊在城樓上叫囂著,叫罵著將旁邊一個想要逃跑的士兵一刀砍死,然後朝著蘇芸他們的方向揮刀,“這不過是他們這些人玩的鬼把戲而已!不要上當!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重重有賞!”
“他們都是朝廷的重罪犯,你們敢逃,就是和他們為伍,和朝廷為敵!”
那個心腹一聲聲地嘶吼著,揮刀將自己逃跑的同伴砍死,眼中滿是嗜血的殺意。
雁雷的拳頭一緊,作勢就要上去和他拚命,現在沒有箭雨擋著,他要上去和他單挑!
“別……”蘇芸按住他,對上雁雷不解的眼神,勾了勾嘴角,冷厲一笑,傲然開口,“他是我的。”
剛剛她便讓他好好活著,等著她來取他的狗命。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狐假虎威,陰險狡詐的走狗!
她不喜歡殺人,可他著實該死,且該不得好死!
雁雷一頓,還沒有反應過來,便看到蘇芸朝著城樓底下狂奔過去,後腳受傷的火兒也跟著“蹦蹦跳跳”地跑過去……
“尊主?”他著急地請示,正好瞥見炎鈺目光中一閃而逝的柔軟和寵溺。
“隨她去吧。”淡淡一笑,嘴角揚起一抹自豪,“既然是本尊的徒弟,自然不會讓本尊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