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嗡嗡……
一股平穩的律動隱藏在風中,隻被許言察覺,宮璽向後退了退,靠近了通往貨車廂的門口。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
“……沒櫻”宮璽疑惑地豎起耳朵,但隻聽到列車行進帶起的猛烈風雨。
“是誰?衝著‘先知’來的?還是……”他旋即問道。
“不知道。”許言微微搖頭,默默等待。
列車的速度依然不減,車廂內的物件被風吹出窗外,就連人也是有些腳跟不穩,需要勉強抓住柔軟的座椅。
整節車廂突然就陷入了風雨飄搖的狀態,本該亮起的故障燈也故障了,前後車門鎖死,仿佛與列車脫離,獨處於另外的時空。
翁嗡嗡……
那股奇怪的律動聲大了一些,許言微微側頭,終於判斷出是從背後傳來,而且還在不斷接近。
“心一點,反正沒有登船,我們還沒付錢,大不了直接跳車,到時候抱緊我,這速度你扛不住。”
宮璽眨了眨眼,店長的話聽上去怪怪的,但事實如此,下意識‘嗯’了一聲,點零頭。
……
車外,由十幾節車廂組成的老式列車飛速前進,隻有車頭的燈光照出了一片光亮。
離開零號城市,大地加載出一片荒蕪,這是北半球的常態地貌,傳聞是當年地外文明入侵的後遺症,也是聯邦想要讓人們忘記那段曆史,永遠也避不過去的坎。
此時,荒蕪的大地經由雨水地撫摸化作泥灘,列車筆直前行,像是生鏽的鐵劍,撕開黑夜雨幕。
翁嗡文律動聲不斷接近,兩側,十數道燈光追趕上來,調整速度,與陷入黑暗的最後一節客車廂保持靜止。
“外麵,追上來了。”許言扭頭看向窗外,手掌間蓄勢待發,隨時準備起身。
宮璽快速適應了黑暗的環境,將頭扭了過去,隻見車廂兩側,一艘艘純黑色的梭型飛行器仿佛靜止,與列車同時前進。
“標準十人型戰鬥飛行器,聯邦軍單人作戰巡邏艇魔改版本,是黑廚刀!”宮璽瞪著眼睛,脫口而出。
許言心裏咯噔一下,他現在真有點弄不準對方到底是衝誰來的了。
但還沒等他想好對策,就見窗外的梭型飛行器紛紛打開艙門,黑廚刀機動特遣隊標誌性的外骨骼作戰服,衝破高速水霧出現在了視線當鄭
“草!這他媽是怎麼回事,調查局的人?有人他媽出賣老子!”
不知是哪位亡命徒的聲音響起,除了宮璽緊靠著鎖死的車廂門,許言沉重的身軀不需要固定,其他人早就已經趴下,躲到了桌子下麵。
極快的車速讓狂風驟雨化作利刃,劃不出血痕,但落在身上也是生疼。
時間仿佛過得很慢,但外麵的動作沒有停歇,兩側的梭型飛行器慢慢靠近,艙門距離窗口不過半米的距離。
一陣劈裏啪啦的響動過後,車窗殘留的玻璃徹底消失,緊接著是一聲聲沉重的落地響動,大約十餘道黑色人影墨水般得融進了車廂。
“誰!他媽的!誰他媽出賣老子!”剛剛的聲音再次響起,驚慌失措讓聲音的主人還迷失在突然的黑暗鄭
許言強自鎮定地望了過去,一位位特遣隊員正如當年一樣,冰冷,陌生,毫無生氣,就像一把單純的廚刀,被一雙手握住。
突然,那位躲在桌下的壯漢大聲叫罵著,雙手在地板上摸索,有些後悔剛剛把匕首扔了出去。
但旋即他又摸到了一樣更為冰冷的事物,是人腿!
壯漢猛然間反應過來,本就是刀口舔血,賭命偷渡,多年的惡劣人生讓他對被捕的情形並不陌生。
他瞬間下了決斷,雙手抱住了那條人腿,腰部用力,將自己轉出了角落。
接下來的動作應該類似鯉魚打挺,憑借著肌肉記憶用雙腿來個剪刀腳,扭動對方,或者踹到某個難以明的部位。
總之,快速將對方偷襲倒地,奪走武器,無差別開火,隻要自己活下來,還可以下次再偷渡。
心裏想著,壯漢扯出笑容,腰部用力……
可還沒等他抬起雙腿,堅硬的槍口便懟到了嘴裏,異物的不適感帶起陣陣咳嗽,他看到槍身上亮起晾道藍色光芒,黑暗中唯一的光芒。
砰!
一聲輕響,血花四濺,地板上像是摔碎了一個西瓜,被風雨逐漸稀釋,流淌,隻剩下半具腰部以下的屍體。
借著槍身上的藍色光芒,眾人清晰地看完了整個過程,內髒碎片跳動到手邊,趴著的亡命徒下意識幹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