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去外麵守著吧。”
紀婉悠將丫鬟屏退之後,方才將當時在行宮中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給父親聽。
說著,伸手將還掛在父親腰間的那隻荷包摘了下來。
這險些害了父親的東西,卻還被父親當成寶貝一般對待。
“……”聽完這番話,紀修驚異不已。
他竟不知姓占的狗東西背地裏還做下了這樣的陷阱!
紀婉悠取過一旁針線籃裏的剪刀,幾下將那隻荷包剪碎了,邊有些心虛地道:“回頭女兒親手給您繡個更好的,您也是有身份的人,該配個料子上乘些的……”
“好。”紀修眼中已泛起笑意,也不同女兒翻舊賬,他的女兒也是被騙的那一個,且已經足夠警覺了。
“所以這回多虧了許姑娘,若非是許姑娘相助,您恐怕……”紀婉悠說到此處,戛然而止,沒說出什麼不吉利的話,隻拿“您懂的”的眼神作為代替。
說到這個,紀修眼底的笑意又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複雜之色。
他前不久才挨了鎮國公一頓打,胸口的大鞋印子才消下去沒多久,曾暗中立誓隻要有機會是一定要讓鎮國公府好看的——這想法還沒來得及實施呢,合著報仇不成,他還得報恩?
但見女兒還在等著自己表態,他也唯有道:“我紀修行事一貫恩怨分明,此事我且記下了。”
聽了父親的話,紀婉悠想了想,到底是沒將許家姑娘那一句“日後也難保我不會利用貴府來成事”的狠話說出來……
她在一旁的椅中坐下,問起了心中最擔憂的事情:“父親可曾想過此番占雲竹誣陷父親,究竟是在替何人辦事?”
提到這個,紀修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還能是誰……即便是夏廷貞的詭計,卻也不可能瞞得過皇上。”
凶手是湘王,皇上隻怕一早就清楚了。
隻是起初皇上必然不曾想到湘王謀害太後之舉背後的真正目的,直到回京後湘王通敵之事被揭開……
“那……皇上會不會再次對父親下手?”
這個問題,紀修這兩日也仔仔細細地想了許多遍。
此時他答道:“應當暫時不會,此番我險些被汙蔑,乃是被文武百官和百姓們看在眼中的,我身為兵部尚書若再次出事,定會引來朝臣猜測,致使人心不穩,而眼下又正是多事之秋……想來隻要我裝作不知,不捅破此事,咱們紀家便暫時還是安穩的。”
但,也隻是暫時。
且經過這件事,他寒心之餘,這幾日心中不由浮現出了一個念頭來……
皇上可以如此毫不猶豫地選擇對他下手,當真單單隻是因為他有毒害太後的動機嗎?
……
次日,雨後初霽,空氣涼爽宜人。
京中一連下了數日的雨,雪聲茶樓外的那棵老樟樹濃蔭如蓋,仿佛被雨水潑洗得愈發鮮綠許多,晨光灑下,樹葉隨風輕晃間,片片金亮。
堂內,明日便要動身的阿葵,正同壽明說著話。
壽明將一隻匣子交到了她手中:“這個你帶著……”
“這是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