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母後再三交待過了,娶兒媳婦過門這種事比不得其它,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粗心大意,需得盡量細致。
論起來,這並非是他所十分擅長的,但人活在世,哪有多少天生擅長的事情,不外乎肯不肯用心罷了。
“這個簡單。”許明意立即道:“王爺不必出手,我且使人快馬加鞭送封信過去,讓元氏商號中的族人將其順帶帶來京城便是,如此也更方便掩人耳目,絕不會叫人察覺分毫。”
元氏族人向來自立,雖不常登鎮國公府的門,但基本的來往從未斷過。
且元氏在京中也有幾間鋪子,時常會兩地往來。
故而寫封信,托元氏族人將人帶過來,要比燕王殿下擄人來得更周全,人一丟好幾日,元氏商號少不得還得報官。
“……”燕王怔然之後,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他提起此事,本意是要跟孩子打聲招呼,可小姑娘直接就將事情給攬下了。
不知道的,倒要說他委婉暗示孩子幫忙了……
偏生小姑娘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神態認真地道:“都是為了事情能辦得更妥當,王爺不必同我客氣。”
見小姑娘眼神坦蕩,燕王便也摒棄了那些條條框框的細致想法,含笑拱手道:“那便有勞許姑娘從中安排了。”
“隻是不知王爺可否晚上一兩日動身?臨元到京城,商號趕路,少則也要三日。”
這還不包括朱叔趕去送信的時間。
“晚個一兩日倒是沒有太大妨礙。”燕王道:“為避嫌,我本就打算同三弟一前一後離京,讓他先行便是。”
許明意點頭。
如此便方便安排了。
“事不宜遲,晚輩現在便回去安排此事。”許明意起了身施禮說道。
吳恙隨之起身:“我送一送你。”
這兩步路有什麼好送的?
許明意覺得沒有必要,但見他已離了椅子,也不好拒絕,二人便一同離開了雅室。
行至廊下,她便叫人止了步。
且他當真就隻是為了送她,而不是有什麼話要單獨同她講。
許明意低聲道:“前麵好些人呢,總不好叫人認出你來。”
吳恙“嗯”了一聲,點了頭,眸光柔和地目送她離去。
待折返回雅室內,就撞上了一雙含著意味深長笑意的眼睛:“你這小子,運氣好,眼光也好……許姑娘這孩子,同尋常姑娘家十分不同。”
少年對此沒有絲毫閃躲:“是,我也這樣認為。”
從一開始接觸到昭昭,他便覺得尤為欣賞了。
且那時欣賞之餘,還頗為惋惜——這樣的姑娘家倘若是個男子的話,定可成大事。
現下想想,他當初有如此想法,怕是年少不知媳婦寶貴……
父子二人又談了許多。
窗外驕陽漸烈,翠綠的芭蕉微微卷了葉。
“湘王之事後,皇上尤其聽不得洞烏二字……昨日我隨群臣入宮議事,隱隱聽出了皇上有攻打洞烏之意。”燕王說道。
攻打洞烏?
吳恙極快地皺了一下眉。
湘王通敵之事敗露,當務之急是該派人前往滇州重新收編湘王封地駐兵,整頓封地事務,消除湘王可能留下的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