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不知去了哪處,此時外間無人守著炭火,屋內已是沒有早間來時那般暖和。
方想拿了鐵鍬鬆了暖爐,便聽到屋內一聲驚喜歡呼。
“你終是醒了!若是再睡,怕是要錯過我們的婚期了。”
手中的鐵鍬落在地上,幸好還鋪著厚厚的毯子,並未發出聲響。
“我睡了多久了?是我在夢裏呆了太久,還是此時才是夢?”
她真是醒來了!
鄭渝此時想要掀開簾子去看她,畢竟他守了這麼多個日夜。就連寧王與長公主去歇息之時,齊王離去之後,他都還在院子裏的月色下,等了許久。
可她此時話裏的歡悅,讓鄭渝止步於簾帳之外。
此時,她心心念念要見著的人,是她的眼前人。
她的話方畢,便聽見齊王說:“看來,真是睡糊塗了。你在夢裏如何能看到這般絕世英俊的人兒?”
齊王在她麵前,總是這般不羈的模樣。而鄭渝在她眼裏,永遠是一個需要細心嗬護的弟弟。
一聲輕歎,像是她發出。
“真好,以為有你的地方是夢,害我失落甚久。如今你在我身旁,就算是夢,我也不想醒去了。”
爽朗的笑聲傳出,齊王話裏滿是寵溺,“你說是夢便是夢。不管夢裏夢外,我都是會在的。”
“不,若這是夢裏,如何嫁予你……”
當闖入了他兩人的視線時,鄭渝方發現自己無意識地撩開簾子走了進來。
“四弟弟。”
她歡愉於顏,便要起身向鄭渝而來。
可是久睡之人,身子總也乏力,方撐起身子,便癱坐了回去,靠在了齊王的懷中。
鄭渝往榻邊走去,看著齊王那摟在她肩上的手,還有她臉上歡喜的神色,心中不免猶豫起來。
是否應該與她說?
若是不說,照她的性子,越遲知道,定也反應愈是激烈。
“齊王殿下,方才滎州大房的二哥哥來到了,說是帶了人來要進你齊王府的,我不好擅作主張,你去看看。”
“鄭汜這麼快就到了京城?”齊王有些驚訝。
畢竟,月前,鄭汜受傷重臥床多時。
“看來是痊愈了的。”說完,齊王並未有要出去見鄭汜的打算。
“齊王不去看看?像是大房的二姐姐也來了。姐姐這裏,我看著就好。”
說著,未待齊王有所行動,鄭渝已是從齊王懷中將鄭尤旦扶了過來,靠在了榻上的軟枕上。
明顯感覺到鄭尤旦眼裏神色的微妙變化,齊王愣怔須臾,仔細看向了她。
“既是二哥哥來了,你且去看看。”她說道,聲音裏滿是溫柔。
“好。”齊王起身,幫忙將她身上的被褥掖好,“我去去便回。”
簾帳垂下,齊王已是離去。
她撐起身子,斜倚在了軟枕上,抬眼看向鄭渝。
“鄭尤淇進京,下一步應該是要進齊王府吧?”
她總是這般玲瓏剔透心,鄭渝又如何能在她麵前藏掖事情?
鄭渝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寬慰她?可是,她的神色這般平靜,像是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
“若是,姐姐當如何?”
她嫣然一笑,“不需我們操心,這是李承旭需要操心的事。”
(一個故事結束了,另一個故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