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便釋然了,畢竟這才是常態,過去無數次的常態,沒驚喜,沒趣味,枯燥無聊到讓他不願多費精力去應對,直接咬死就能了事。
聞澤甚至懶得吩咐二十七,想叫二十七自己去處理,反正把賀蕭任安排在獵場的假麒麟和刺客抓住也並非什麼難事,稍加審訊便能連根拔起所有參與此事的人,根本不需要他費多少功夫。
但是在開口前,聞澤想起了殷箏。
聞澤在來的路上曾經問過殷箏,若要她在春獵結束前殺了自己,她會怎麼做。
殷箏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並問聞澤要不要下棋,說是兩人可以來局盲棋,從而成功轉移了話題。
當時不覺得,現在想想還真是遺憾,若要自己命的人是殷箏該多好,殷箏的手段,定然會比這個賀蕭任要精彩,
聞澤越想越氣,骨子裏那點瘋勁兒又開始躁動起來。
……
殷箏並不知道自己即將麵對什麼,此刻正站在營帳外仰頭看著岐山發呆。
因為要提前回去,過節和幾個宮人正在裏麵收拾東西,殷箏見他們忙碌,便隻好出來,免得在裏麵礙手礙腳。
這幾日天氣一直不錯,殷箏能清楚看到岐山半山腰上那一座不算精致但足夠恢弘的行宮。
按照祖製,他們得在離開前一天搬到行宮裏去住,然後在離開的當天早上上山頂祭拜,用天子親自獵來的獵物祭天,祈求新的一年能夠風調雨順。
就算今年要提前走,原定的祭天儀式也絕不會有變動。
“怎麼在這裏站著?”賀輕雀過來找殷箏,見殷箏在營帳外站著,就好奇問了一句。
殷箏說了原因後,兩人幹脆在營帳外聊了起來,期間殷箏時不時就會看向山上那座行宮,賀輕雀以為她對行宮感興趣,就同她說了些有關岐山行宮的趣事。
殷箏聽得很專注,賀輕雀笑道:“怎麼對岐山行宮這麼好奇?”
殷箏十分隨意地說了句:“我曾聽人說,岐山行宮內有暗道,也不知是真是假。”
賀輕雀:“應當是假的吧,我……”
話沒說完,遠處傳來一陣喧鬧,殷箏同賀輕雀兩人以為是別的地方發生了什麼事,聽動靜感覺不算近,因此都沒有防備。
直到馬蹄聲逐漸逼近,兩人看見那本該在自己營帳的太子殿下騎馬飛奔而來,俱都嚇了一跳。
賀輕雀第一反應就是將殷箏拉到自己身後護著,然而聞澤就是衝著殷箏來的,因此出手果斷,甩出一把匕首襲向賀輕雀,在賀輕雀出手應對的同時,聞澤將殷箏掠到了馬上,簡單完成一出聲東擊西。
賀輕雀連忙找來一匹馬,騎馬追了上去。
可賀輕雀隨手找來的馬如何能比得上東宮千挑萬選的名駒,所以直到聞澤帶著殷箏闖入獵場,賀輕雀都沒能追上聞澤,而一旦入了獵場,再想要找到他們就難了。
賀輕雀在視野受阻的林子裏急得團團轉,恨不能將任性妄為的太子抓出來千刀萬剮。
另一邊,聞澤帶著殷箏深入獵場,過了好一會兒才放慢速度,低頭去看被自己劫來的殷箏。
卻見殷箏四處張望,顯然是對獵場充滿了好奇。
聞澤頭一次和殷箏靠這麼近,也是頭一次發覺殷箏的身軀居然這麼單薄,即便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她的纖細與柔軟,
聞澤不禁問道:“不怕?”
殷箏甚至沒空回頭看他:“殿下既然敢往陷阱裏踩,想來也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聞澤輕笑,因為殷箏猜出了麒麟傳聞背後隱藏的貓膩,也因為……
“想多了,除了你我誰都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