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恒剛好在宮憐生拔劍的時候出現在了門口,長劍拔出,鮮血噴湧,父親身死……
他從沒想到這一來得那麼快,那麼讓人猝不及防。
他醒來之後就想找三哥認錯,畢竟要不是三哥及時出現,他可能就一命嗚呼了。
一路問詢他人,問了好多次才知道三哥去了青雀院,他知道三哥想知道一些事情,那些事情也是父親保命的籌碼。
青雀院與往常不同,周圍的守衛都撤走了,整個院子顯得靜悄悄的。沒有遇到任何阻攔,他輕而易舉的進入了院子。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三哥親手將父親殺死的一幕,縱然想過二人你死我活,可真的出現的時候他還是接受不了。
宮恒陷入了無盡的痛苦之中,最愛的三哥殺了他最尊敬的父親,兩人都是他最親近的人,為什麼偏要你死我活!
三哥他明明答應過自己要留父親一命,怎麼現在會這樣?
宮恒雙目空洞的走在路上,此時的情緒比痛苦還要痛極。心髒就像被人死死的揪著,若能實化出來,定能看到心尖滲出的鮮血。
地麵的路很平坦,可他就像踩在了陡峭的山路上,走起路來踉踉蹌蹌的,隨時都會跌倒。
他心中煎熬,不知道未來該如何自處。三哥本是他最親近的人,可殺父之仇不共戴,難道未來就隻能以仇饒身份相見了麼?
喉間血氣上湧,張口之後吐出一灘黑血。
他抬起衣袖苦笑的擦了一下嘴角,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腦子昏昏沉沉的,完全不辨方向。
眼睛忽然被一絲猛然出現的冷光所晃,他緩緩閉上眼睛,嘴角漾起一抹解脫的淺笑。
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選擇。
耳邊傳來長劍相碰的嗡鳴,接著便是有人著急的呼喚,然而他不想去關注了,因為周圍的一切都逐漸變得模糊。
“阿恒,阿恒,你怎麼了,你醒醒啊?都是三哥錯了,我不該用劍指著二伯。可你要相信,二伯不是三哥殺的。”
宮憐生緊緊摟著陷入昏迷的宮恒,臉上是從來沒有過的緊張。
離他不遠處,躺著身死的黑衣殺手。
宮憐生此時心裏恨極了宮樸,比這十六年來還要憎恨,比忍辱負重被逼成為禁臠更恨十倍,百倍。
為什麼,你活著給了我十六年的黑暗,為什麼死了還要繼續糾纏不休!
他真想將宮樸的屍身碎屍萬段,可是他不能,因為一旦這麼做了,他與阿恒之間便會裂開一道無法逾越的塹。
宮憐生常年蒼白的麵色上掛著淒冷又苦寒的笑容,輕柔的伸出手擦拭著宮恒唇邊的黑血,黑沉的血色染在他修長白皙的手指上,顯得那麼灼人眼眸。
他心的將宮恒抱起,輕聲道:“阿恒,我帶你回家。”
空陰雨飄灑,冰冷的秋雨打在身上根本讓他無所感覺。
或許是懲罰自己,他微凝靈力,將宮恒好好的護住,一滴冷雨都無法靠近。而他則在愈漸瓢潑的大雨裏,丟掉了域主所具的高傲,族長所具的威儀。頭發散亂,渾身濕透,落魄得猶如喪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