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荀冷笑道:“去姑蘇?嘿嘿,我這一路上的凶險遭遇全是拜他們所賜!我可是不會再去了,誰愛去誰去!”
慕北亭道:“莫要氣話,我都已經答應下來了,隻等找到你之後,咱們便一起北上姑蘇。”
慕荀還是憤恨難平,又接著了幾句抱怨的話,但心底深處卻還是對遠方的外公外婆牽掛於懷,最終也還是答應了下來,又道:“爹,我求您一件事,您可一定要答應下來!”
慕北亭笑道:“咱們父子之間何需用一個‘求’字。”頓了頓,問道:“你可是要去報仇?”
慕荀目光陡射寒光,咬牙道:“隻怪我藝不如人,不然便現仇現報了!”話一出口,又覺失言,便搶道:“不對,若是我武功撩,又豈會讓那夥歹讓逞,魏大哥他們也就不會遇害了。”
慕北亭苦歎道:“往日裏勸你用功練武,你卻總是浮躁耍滑…唉,算了,都是些追悔之言,不也罷。至於商隊遇害的事,我已經告知了何耀誠,也許諾了他要為商隊報仇。”
慕荀瞬間麵目猙獰,狠聲道:“有您親自出馬,定叫那夥歹人血債血償!”
慕北亭看著眼前戾氣滿滿的兒子,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暗自憂慮道:“看來這次的遭遇對他心境影響甚巨,整個人戾氣十足,如此下去可是大不妙啊。”於是道:“報仇之事且先不忙,如今需要做的事還很多,咱們得一樁一件地做…”
慕荀咬牙切齒打斷道:“自從商隊眾人遇害之後,我隻要一閉上眼,那些死去的亡人便會到我的跟前哭訴冤屈,我恨不得立刻就去為他們報仇雪恨,所以報仇的事得當先放在首位!”
他完這一句,麵色忽然變得潮紅,胸口也劇烈起伏不止,整個人似乎陷入了魔怔之鄭慕北亭見兒子似要失控,神色一緊,當即伸手去握住了他的右手,隨後一股渾厚清凜的真氣經由掌心傳遞,源源不斷地注入到他的體內。
過了一會兒,慕荀隻覺體內的躁動之氣漸漸平靜了下來,意識也開始有些恍惚起來。
慕北亭見他情緒平複,便道:“我知你感受,也懂你心思,隻是遠地尋仇切不可操之過急,眼下最為要緊之事,便是先把你的傷養好。”
慕荀搖晃了下腦袋,問道:“您給我輸了什麼真氣?我…我好困啊。”
慕北亭道:“你一路熬眼奔波,自然會身疲神乏,我隻是向你體內注了一道尋常真氣。你就好好休息罷,莫要多想,一切就等到了明日再。”
慕荀也實在是撐持不住了,便乖乖地滑臥睡下,聲道:“李汐顏對我有恩,您可一定要把她找到啊!”
慕北亭嘴角勾起了笑意,道:“放心吧,我會把她找到的。”
對於父親的承諾,慕荀自然是無條件相信的,當下再無牽掛,這才將腦袋落靠到了枕頭上。慕北亭則愛憐地摸了摸他的腦門,吹滅燭火後走出了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