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朝輔把玩起手中的折扇,心裏開始思量起慕北亭的這番話來,半晌後他忽然長歎一聲,道:“當今世風,談‘錦’色變,想不到我堂堂鎮南王亦不能免,思之當真是可笑、可悲啊!”
慕北亭道:“陸琰的話雖是晦暗不明,但可以肯定一點,他也不敢對大哥輕易動作。”
沐朝輔苦笑道:“話雖如此,但被這等宵之輩逼得舉步淩淩,確實是有些窩囊啊。”
馮一山插話入局,道:“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夏庭玉的事,國公爺還是得早作安排啊!”
沐朝輔搖頭道:“此事我已想了許久,但終究隻是有些頭緒,並沒能形成一個穩妥的法子…”
慕北亭與馮一山相視一眼,均是靜默無聲,各起了心思。沐朝輔看了他二人一眼,擺了擺手,道:“行了,你倆就先下去罷,讓雨堂上來見我。”
慕馮領命告退,等下得樓去,正好見到夏庭玉正立於窗前眺望著院心裏的花池。
馮一山上前一步,朗聲道:“雨堂老弟,國公爺請你上去。”
夏庭玉立馬回過身應道:“是,我這就上去。”完匆匆行了一禮,便快步進門上樓去了。
馮一山望著他的背影,雙眉一沉,麵上陡現絕決之色,可這神色轉瞬即逝,旋即又複歸如常。
不過他的這一絲異樣變化卻沒能逃過慕北亭的眼睛,慕北亭當下輕咳了一聲,道:“馮大哥,可否到花園一敘?”
馮一山側過身子,應道:“我也正有此意。”
隨後兩人邁步出門,並肩走向閣樓外的花園,在過穿一段綠廊後,行到一座橋上停了下來。
馮一山單刀直入,沉聲問道:“夏庭玉的事,依老弟之見該當如何處置?”
慕北亭約他到此便是為了商討此事,此時聽他開門見山的詢問,便道:“此事關乎朝堂,我一介布衣草民,也實在不出什麼主意來,倒是馮大哥你閱曆廣博,對處理此事可有高見?”
馮一山四下掃視一圈,確認並無旁人後,目光陡然一沉,右手忽然橫做刀狀,隨後虛空斜斜劃下。
慕北亭自然知道這動作的含義是什麼,可他沒想到馮一山居然會想出這樣一個主意來,當下驚訝道:“馮大哥的意思是…”
可還不等他完,馮一山便啞著嗓子提醒道:“老弟,收聲!”
慕北亭點零頭,又低聲問道:“此法雖是幹脆利落,但不免有背俠義,更何況老公爺有心要救他的性命,又如何能殺得?”稍頓,又補充道:“何況老公爺不是喚了夏庭玉去商議嗎?咱們不如再等等,看老公爺還有何計劃?”
馮一山搖頭苦笑道:“我跟隨國公爺近四十載,以國公爺之慈心仁善,在此事上委實難謀出個周全計劃來;而這個夏庭玉卻實在是個禍胎,若是再硬保下去,隻怕整個沐家都要遭逢大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