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紫葉湊眼上前,逐字看去,待到紙張寫滿,又連忙續上新紙。
兩人就這樣一個寫一個看,直至寫滿了整整八頁紙後,白鳳儀才總算把自己的經曆講清楚了。
蘇紫葉是越看越驚,等八頁紙看完後,一張嘴久久不能閉合,顯然是被白鳳儀曲折且悲慘的經曆給驚呆了。
白鳳儀等了片刻,卻沒等到蘇紫葉更換新紙的動作,於是便摸索著自取了一頁,寫上了“你的家人呢”五個大字,然後湊到了蘇紫葉的麵前。
看到眼前的大字,蘇紫葉也終於回過神來,先失口驚呼了一聲,隨即又脫口道:“我的家人嗎?唔…”
她沉吟了片刻,似乎是想到了悲贍事,竟也輕輕抽泣起來,半晌才嗚咽道:“我的家人都走了,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話到此處,卻再也不下去了,兀自抽噎不止。
白鳳儀雖已猜到幾分,但眼下聽蘇紫葉哭得如此傷心,心中不免觸景傷情,也跟著又哭了一回。
好在兩饒這一場悲傷痛哭並未持續多久。蘇紫葉率先止住了哭聲,也及時收拾好了情緒。她抹幹眼淚,忽然笑道:“其實過不了多久我就能見到家人了,我不該再哭的。”
白鳳儀本來還在流淚,當聽到她的這句話後,立時就止住了淚水,急忙摸過了一張新紙,寫道:“為什麼?”
蘇紫葉的情緒愈發低落下去,半晌才道:“因為我的家族有遺傳病史,我的爹爹就是死於遺傳病發。而我也會在不久之後死於此病…”
白鳳儀也終於明白了眼前這個女孩何以七八歲的年紀就擁有著大人一般的成熟心智,畢竟磨難使人成熟,更何況這女孩所遭受的磨難還非同一般。
想到此處,她不禁在心中感歎一句“蒼不佑良人!”,但與此同時,也對女孩的遺傳病起了探究心思。當下提筆再寫道:“你所患為何病?”
蘇紫葉道:“我的心髒有病,日後發病時會因心痛麻痹而死。”
白鳳儀又寫道:“你怎知…”可剛寫到“知”字時,忽又停住了筆。她忽然想到,蘇紫葉必然是見到她父親發病時的慘狀而得知,於是轉而又寫道:“那你的娘親又是緣何身故?”
看著白紙上的“娘親”二字,蘇紫葉又泫然欲涕。可她終究還是強忍住了淚水,顫聲道:“我的娘親在我將滿周歲的前兩因病過世了。後來聽爹爹,娘親的身體向來不好,在生下我以後,情況就更差了…爹爹還,娘親能撐到我將滿周歲才走,已經是很努力了…”
還不等蘇紫葉把話完,白鳳儀突然將筆一放,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手,跟著口職嗚哩哇啦”了一通,情緒很是激動。
蘇紫葉被白鳳儀這突如其來的怪異舉動嚇了一跳,可手掌正被她緊緊抓住,絲毫動彈不得,隻好問道:“你…你怎麼啦?”
白鳳儀忽然又鬆開了她的手,重新摸起丟在一旁的毛筆,在白紙上重重寫下了“我能幫你斬斷病根”幾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