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虔符不用趙才稟報,早已得知了新柳軍的動作,而且他對此不是沒有心理準備,按照他的想法,現在才動手,蕭正的動作已經夠慢了。
現在新柳軍兵強馬壯,又深受境內百姓擁戴,鄭虔符深知北海郡大勢已去,留下來隻能是替罪羊,益都已經失陷過一次,如果再次失陷,恐怕聖上不會輕饒他,因此,今年春節剛過,鄭虔苻就把自己這裏的情況向家族做了彙報,準備離開北海郡,隻是現在還沒有消息。
但是,以前族叔鄭元璹曾來信,囑咐不要與蕭正成為死敵,這讓鄭虔符深感詫異。難道是因為和蕭正有親?族叔的母親便是出自蘭陵蕭氏,而且是南梁潯陽王蕭大心的女兒,這蕭正也同樣是出自蘭陵蕭氏,難道是這層關係?
鄭虔符百思不得其解,這關係未免也太遠了,八竿子都打不著。雖然想不明白,但卻不能違背,於是對於趙才的公文未加理會。
而且,即便沒有家族的吩咐,他也沒打算出兵。新柳軍是塊難啃的骨頭,沒有足夠的人馬是拿不下來的,另外,此時益都北麵還有綦公順在虎視眈眈。
趙才沒有收到郡城公文,心裏對鄭虔符很是不滿,臨朐隻有區區數百縣兵衙役,而且都被新柳軍打怕了,郡府那裏不派兵,他們縣衙能怎麼辦?好在目前新柳軍大部分人馬都在下密,趙才也就得過且過,靜待時局發展。
掃蕩完下密境內,下密縣城卻沒有像其他三個縣城那樣開城投降,而是在縣令周吉的帶領下嚴防死守。
按照李曾和羅士信等人的意思,既然不開城投降,那就沒什麼好說的,戰場上見真章就是,尤其其他幾路人馬都順利拿下縣城,唯獨他們寸功未有,因此,梁林也好,李曾也罷,包括羅士信和張北,都是戰意十足。
正當他們平定完縣城周邊準備攻城的時候,蕭正、牛秀、淩敬率領李三娃和孫柏慶、李栓柱三支隊伍到來。
牛秀的意思是讓士兵們曆練曆練,攻防戰的訓練也有一段時間了,此下檢驗檢驗訓練的成果也好。
但蕭正對攻城的慘烈有些抵觸,不到最後不想讓士兵拚命,淩敬讚同蕭正的意見,攻心為上,攻城為下,至於曆練,以後機會多的是。
周吉年過五旬,須發花白,不過身體倒十分硬朗,親自在城牆上指揮手下,準備迎戰新柳軍。
蕭正提馬上前,拱手道:“周縣令請了,晚輩蕭正盔甲在身,不能全禮,萬望海涵!”
周吉冷笑,“爾不過一反賊,老夫乃朝廷命官,本就水火不容,何必惺惺作態,徒增笑耳。”
“老人家此言差矣,不論你我立場如何,蕭正敬老尊賢理所當然,何來惺惺作態一說?晚輩敬佩老人家的清正廉潔,愛民如子,因此,不想你我刀兵相向,徒增殺戮,還望老人家明鑒。”
“哈哈!”周吉大笑,“巧言如流,還不是想讓老夫出城投降,真是癡心妄想,老夫乃大隋命官,豈會向你這宵小低頭,此縣乃是大隋屬地,老夫又豈會拱手相讓,不必多言,你我還是戰場上一較高下。”
蕭正擺了擺手,“打仗也不急於一時,還是把話說明白為好。”
“聽人說,老人家原籍沛郡,也就是現在的彭城,按照老人家的年齡,當曆經北齊、北周和隋三朝,蕭正想問問,老人家當初為何沒忠於北齊和北周,獨獨到了大隋,反而忠心耿耿了?”
周吉老臉一紅,這還真沒法說,怎麼說都是借口。
蕭正不等周吉回答,繼續道:“老人家,您是明白人,如今大隋的局麵您心裏都清楚,根源何在,相信您老也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