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隊伍即將進入鄱陽郡。
左遊仙提出建議:“輔公,如今張善安正全力攻打九江郡郡治湓城,不若我軍改變路線,不從鄱陽進入豫章,而是直接攻打九江的彭澤縣。”
“攻打彭澤?”輔公祏眼前一亮,“左兄此議甚妙。”
西門君儀說道:“不錯,攻打彭澤有兩個好處!”
“其一,如今張善安因攻打九江而後方空虛,我部若在此時進入豫章,張善安難免生疑,甚至會撤回豫章,這等於間接幫助了蕭銑,我部也會讓張善安心生不滿,而攻打彭澤則不同,定會讓張善安更加信任輔公。”
“其二,目前九江郡的主要兵力都集中在湓城,彭澤縣守備空虛,而且還隔著彭蠡澤(鄱陽湖),我部出其不意,定能一戰而定。”
“善!”輔公祏拍手稱讚,“就依二位賢弟。”
因為臨時變更計劃,所以輔公祏所部準備的並不充分,攻城器械也不多,隻有寥寥幾十架臨時打造的長梯,但事出突然,彭澤縣守兵又少,一戰便被輔公祏攻破。
攻占彭澤縣後,輔公祏並未停留,下令即刻渡過彭蠡澤,與張善安合攻湓城。
張善安是彭城人,大業末年落草為寇,後輾轉至淮南地區依附於林士弘,過了沒多久,張善安受到林士弘猜忌而屢遭排擠,一怒之下,張善安燒毀豫章郡的外城,脫離了林士弘。
後來,蕭銑派其部將蘇胡兒攻打豫章,林士弘兵敗後退守餘幹縣,張善安趁蕭銑軍疲敝之時,突然出兵奪取了豫章郡。
吃了虧的蕭銑當然不肯善罷甘休,當即便想派兵剿滅張善安,但當時蕭銑的主要兵力都在攻打峽州,調動起來頗費周折,後來又有董景珍、張繡等人的內亂,事情便耽擱下來,而張善安也就在豫章站穩了腳跟。
在豫章安定下來後,張善安釋放了俘虜,主動與蕭銑交好,且從無犯邊之舉,蕭銑對外擴張的心思基本都在李唐,而且麾下不少武將都或多或少有些養冦自重的意思,對平定周邊也不甚積極,時間一久,蕭銑也就默認了張善安的存在。
輔公祏派西門君儀前來與張善安聯絡,商議率部轉移到豫章。
張善安第一個反應便是拒絕,雖然迫於形勢投奔了李唐,但在他心裏,豫章就是他的根基,自然不願意讓別人染指。至於說輔公祏能不能歸順他,張善安不抱任何希望,連生死之交的杜伏威都能背叛,足見此人狼子野心!
仔細考慮之後,張善安又猶豫了,杜伏威所部在丹陽一帶苦苦支撐,唐軍未派一兵一卒支援,這固然有路途遙遠、隔著新柳軍的原因,但如果從另一方麵考慮,是不是李淵樂得杜伏威所部與新柳軍互相消耗呢?輔公祏的反叛未必就沒有這方麵的原因。
如今這個世道,什麼都是扯淡,一切都要靠實力說話。
李淵已經下旨讓其尋機攻打九江,如果有輔公祏相助,自己是不是也能少些消耗?
至於輔公祏會不會鳩占鵲巢,張善安並不擔心,他相信輔公祏不會那麼愚蠢,兩家在這個時候內訌,隻能便宜了別人,更何況兩家至少在明麵上是屬於同一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