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海王學宮(2 / 2)

他低頭一探,對方雙手死死架住他的腳踝,他惱怒起來,拚命想抽回自己的腳。

禹常皓猛地發力扭動,對方的關節驟然傳出幾道哢嚓聲,整個人應聲倒地。

禹常皓重新站起來,撲了撲破舊衣裳上的灰塵,冷冷地盯著地上哀嚎連連的男人。

這六年來,他每日在碼頭裝卸貨,可不是除了錢財外一無所獲。

他知道什麼樣的人欺負到自己頭上必須還手,你若是不反抗,那些自以為高你一等的家夥便會得寸進尺。

那人疼得在地上四處扭動,他的同伴慌忙將他架起。

“該死的黑狗,你給我等著,我在碼頭見過你!”他惡狠狠地瞪了禹常皓一眼,還想再撂幾句狠話,但立刻被同伴拖走了。

在海王學宮階下鬧事,怕真是活膩了。

禹常皓心裏沒有因為這句話產生多大的波瀾,真正的強者要麼奮起反擊,要麼隱忍反殺,撂狠話是為了掩飾心中的怯弱,越沒用的人叫囂聲越大。

不過經這一折騰,他也沒了繼續待下去的心思。

海王學宮哪怕招雜事,也要找那些體格魁梧看得過眼的,畢竟不能丟了學宮的排麵。石階上如此多人爭奪那幾個名額,哪裏輪得到他。

想通之後,禹常皓辨了辨方位,沿來時的路返回。

他曾經隨漁獵船出海過一段時間,如果實在找不到工作,看來還是得重操舊業。

可出海意味著深夜出發,清晨歸來,他到家後已是疲憊不堪,根本沒有時間照管弟和兩位老人。

盡管出海的報酬頗豐,可這樣日夜顛倒的作息,不是他能長期承受的,他上次僅僅堅持了三個月,在兩位老人為了照看弟弟而跌倒後,便放棄了這檔營生。

出海意味著隨時會遇見凶殘的海獸,甚至近海之主這種能毀滅整艘漁獵船的怪物。

雖然他不懼怕死亡,但他有理由憐惜自己的生命——弟弟和兩位老人離不開他的照顧。

但如今,如果實在沒有辦法的話,就算是出海他也得找一份差事做。

等存夠了一些錢,他打算將兩位老饒房屋修葺一番,那茅草的屋頂已經開始漏水了。

錢存得稍多一點,也許還可以在碼頭擁有一個魚攤,屆時自己當攤主,親自殺魚賣魚,再不用四處奔波,看別饒臉色求活。

兩位老人年事已高,身後事也需要一大筆錢財。他沉浸在自己對未來的規劃中,以至於斐主事的聲音第三次響起他才回過神來。

“喊的就是你,過來。”

禹常皓狐疑地扭頭,看見斐主事氣急敗壞地指著他。

“衛伍?”禹常皓注意到了斐主事身邊一臉詭笑的衛伍。

“子,還不快快過來。”突然冒出的衛伍讓斐主事心裏莫名地窩火,卻不敢流露出來。

尋常學員縱使長輩做個官,家中有些錢財,見到他也得恭恭敬敬地喊一聲斐主事,更別對他指手畫腳了。

但是衛伍有個好爹,海鏢師是能結交中心島域貴族的人物,不是他區區一個主事得罪得起的。

底下等待的眾人見到有個學員和斐主事耳語幾句後,學宮最後一個雜事的名額便定了下來,頓時不歡而散,這時禹常皓也走到了人群先前所在的台階下。

他雖然滿腹疑惑,卻無法抗拒自己走向那座巍峨建築的念頭。斐主事神色不善地掃了禹常皓一眼,眼中多是不滿之色。

“爾等隨我去領取雜事袍,熟悉自己的工作,今日下午便上工。”

禹常皓沒有理會斐主事,他盯著衛伍漸行漸遠的背影出神,衛伍不可能善心大發,那麼他被選上的原因就呼之欲出了。

旁邊的另外四人皆是身材高大,禹常皓立在他們身側,像一隻綿羊落入了虎群。

可他卻邁不開步子往回走,每日五十個銅貝的工錢,將近是他在碼頭的三倍了。

斐主事惱怒地打量那個三番五次無視自己的家夥,對方的臉上沒有浮現該有的喜悅。

他不知道衛伍指名招收對方的意圖何在,便也不敢出聲嗬斥,隻是牢牢記下了對方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