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隻是一個敗軍之將,其餘人的石板上,幾乎沒有記載戰敗事跡的。
他雖說是近五十年最年輕的荒土名將,可想必是最差勁的吧。
霍封輕擺了下脖子,把這絲煩惱暫且擱置,他把煤油燈朝左邊又舉了一格。還是屬於赤縣國的石板,記述的是荊雲鐸。
荊雲鐸目前是赤縣鑄劍城的皇城神策軍司都侯,名將封號是箕水野豹。霍封對他的事跡很熟悉,他著重看了一下石板最後,沒看到荊雲鐸的卒年和死因。
他跳過了這塊石板,接下來記錄的名將是九牧帝國的尤重,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家夥,和荊雲鐸差不多。尤重受封於九五二年,那時他三十五歲。霍封初略一算,這家夥如今得有七十歲了。
霍封早些年和他交過手,是個武藝不錯的老頭。可惜長得一副禿鷲樣,還是九牧這個赤縣頭號大敵的將領,霍封對他沒有絲毫好感。
跳過。
“荒武紀九四五年,赤縣國祭殤,封號:嚴麵昴虎。”
“武器:虎霜重劍,嚴光鎧。”
“主要戰績:黎城夜襲戰;伯河搶渡戰;岐山山穀伏擊戰;秦河阻擊戰;玉騎關包圍戰;滄溟群島征伐戰。”
“荒武紀九二三年至——不詳。”
“死因不詳。”
可怕至極。
一連串的主要戰績,霍封一眼掃過上下左右的幾塊石板,沒有再發現主要戰績比這個祭殤還要多的了!
按道理,名將的每一場成名戰,都是極度經典,足以寫進兵書裏的。而這個祭殤,竟然一人便占了六場。
夏淵再認真算了一下石板上的年曆,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何被稱為近五十年最年輕的名將,而不是近百年,近兩百年之類的。
祭殤獲封名將的時候,年僅二十二歲,比他還要早六年。而且,說近五十年還是誇大了的數值,祭殤是在四十三年前獲封的……
此人雖然是赤縣國的,可霍封卻對他知之甚少,幾乎沒聽人提過。
而且,奇怪的是,此人卒年居然是不詳,死因也是不詳。縱觀周圍的幾塊石板,他的信息也稱得上是獨一無二了。
霍封猛然發現,近五十年封的五個荒土名將,竟然有三個都是赤縣帝國的。而且他和荊雲鐸都還存活於世,同時擁有兩個荒土名將,怪不得赤縣國的國力能屹立於諸國之首。
雖說一兩個人並不能改變一個國家的國力,但是一兩場重大的戰役確是能輕而易舉地做到的。
霍封又短暫地升起了一絲豪氣,自己侍奉的國家強盛富足,他確實是值得自豪的。
那個凡諭果真沒有欺騙他,這是一處異常有趣的地方。
他很多年前陪樓泉來過一次中都神諭塔,但那時他還是個年輕的家夥,哪怕在戰場上叱詫風雲,可是見到神諭塔這座恢弘巨物時,忽然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
因此他那次規規矩矩地在靜室裏待到了樓泉下來。凡諭遞什麼給他,他就喝什麼,哪裏像如今這麼鎮定自若,還嫌棄那靜室枯燥無聊……
算上他受封那一次,這也就是他第三次來中都神諭塔。
石牆上都是好東西,神諭塔最底層存放的那本《荒土名將錄》隻是攤開了左右兩頁,橫豎能記載的,不過十來個人。哪裏像如今這麼氣勢恢宏地擺滿了一整麵牆。
這究竟得有多少人?又是從哪一年開始記載的?記載荒武紀六五五年,成君國夏徨的都隻是在第二麵牆的下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