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壞蛋糕(2 / 3)

兩天他都沒有回家吃飯,王結香也沒有吃蛋糕的胃口。

這次的升職之後,殷顯不在家吃飯是常態。以往是遲回家通知她,現在是偶爾有回家吃飯通知她。

王結香買菜,隻需要買自己吃的。

下班了自己煮菜,吃完,連剩都不用剩給他。

殷顯回來得越來越晚了。

他向來不會跟王結香說自己工作上的事,他也從不喊累。

她不知道他每天喝多少酒,不知道他整天忙什麼;她知道的是他襯衫上有酒味煙味香水味,知道他在吃胃藥,知道他失眠。

從有一天起,王結香無法裝聾作啞,再對這些東西視而不見,她開始變得嘮叨。

“應酬能推的就推,早點回家。”

“別喝那麼多,要按時吃飯。”

“你再這樣飯不吃,酒死命喝,在發達之前你就先把自己喝死了。”

“你幾點回家?不規律作息,身體會垮的知道嗎?”

她天天念,見到他念,見不到他發短信念。

這些話,她說煩了,殷顯也聽煩了。

可惜不管用。

他繼續不惜命地工作,該幾點回還是幾點回。

有一次他通宵沒回家,王結香徹底地爆發,和殷顯大吵一架。

吵完之後,她拿出紙筆要他立字為據。

“定個最晚回來的時間,每天不能超過那個時間回家。”

殷顯沒法下筆:“那哪有個準?每天不一定的。”

“你寫,自己說,是兩點,兩點半,或者三點。就因為不一定,所以要寫。我在家等你,我不安心。”

他依舊是不當回事的口吻:“沒什麼不安心的,你睡你的覺。”

王結香扯著自己的頭發,承受不住地崩潰了。

她衝他大吼。

“我睡不著!殷顯,我睡不著!”

呆在家裏,擔驚受怕地跟著鬧鍾數時間,不斷猜測他今晚做了什麼。他回家她要裝睡,裝作睡得特別熟。他失眠,她也會失眠。

“你憑什麼認為我能睡我的覺?你勞累你的,我安心我的是嗎?可以這樣清清楚楚分開的是嗎?”

殷顯被她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經過商議,兩人達成共識。

他最晚的回家時間不得遲於淩晨三點。

這紙她費勁要來的協議,履行不超過一周,便被他打破了。

三點半,殷顯到家門口,鑰匙入孔,左旋右旋紋絲不動。喵喵尒説

門被王結香反鎖。

她搬著椅子坐在門口,和殷顯隔著一道門。

王結香要聽解釋。

不管他是打電話解釋,發短信解釋,拍著門解釋,她要一個解釋。

意識到門是被反鎖的,殷顯拔走了鑰匙。他在門口呆了五分鍾,抽完一支煙,而後,他起身,按了電梯下樓。

殷顯在外麵的旅館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

沒超過三點回家,他的鑰匙開進了家門。

料想會看到一個歇斯底裏的王結香,卻是沒有。

她穿著她最愛穿的那件土黃色猴子睡衣,在看電視,見他進屋還問了句好。

“你回來了?”

殷顯沒有應她:我回來了。

他們的關係早過了假裝相安無事,粉飾太平的階段。他知道她不高興,特別不高興,沒什麼好裝不知道的。

他洗漱完出來,王結香關掉了電視。

茶幾放著兩個杯子,是她買的情侶杯,一黑一白。她泡了蜂蜜水,有他的份。

王結香盤腿坐在沙發。

她看著殷顯,眼睛亮亮的,臉上帶著笑。

他想回房間,被她叫住。

“我們總要聊一聊的,殷顯。”

她咬字輕,語調緩,每句話說得慢吞吞的,帶了些打鬧般的埋怨。

“你天天跟別人說那麼多話,也跟我說說話吧。回來就是睡覺,搞得我們家好像賓館一樣。”

殷顯坐到沙發。

思忖片刻,他問她:“你想聽什麼?”

王結香反問:“你想說什麼?”

“我沒什麼想說的。”他端起那杯蜂蜜水。

她看著他把那杯水喝完。

“還要嗎?”

殷顯搖頭。

他似乎無話可說,於是還是她來開口。

“很不可理喻嗎?我讓你一定要三點回家,不然要把你鎖門口。你需要應酬,明明是為了工作為了賺錢,我不能理解你,讓你為難……可是,殷顯,要我理解,你至少得說。你從來不談,你預設我不會理解,但你其實連說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