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與父親交換了一下眼神,有些許的無奈,知道這拾塊錢也不知猴年馬月還回來,去年的伍塊,以及前年的一直都欠著呢;那幾年父親的退休工資是三十八元多,我上小學每月的十五號左右,就有一位人騎著自行車,後座上馱著一個耷拉下來的袋子,上麵寫著中國郵政,在我家門口高喊著父親的名字,彙款單來了。大寫的零到拾,我就是從彙款單上學到的,聽到鈴鐺的脆響,我便拿了父親的手章出去在副券上蓋了章,他留下副券,給我一張信封類的紙張。我曾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迷戀那張紙,那是代表能買好的東西的紙。現在,領工資和交易都是電子轉賬了,再不用去郵局裏領了,變化的讓很多人不會去享受這種方便快捷。
母親去掛著鎖的抽屜裏拿了拾塊錢,放在飯桌上,說,三舅就這拾塊了,你先拿這用吧,前天買的豬料還沒給人家錢呢。。
我吃的差不多了,就趕了老母豬去北河裏,喊在地裏鋤草的大姐和二姐回家吃飯。
三舅爺最終還是拿了那拾塊錢,給他的兒子和女兒分別定了親,那一年年底兩家都分別娶了媳婦,簡單而又不失奢華,套了牛的車上麵裝了油漆未幹的衣櫥,八仙桌等等家具,衣櫥上的鏡子上印著龍鳳呈祥的圖案。本來結婚三天後叫閨女回門時,說好讓我給二表姑押車來著,因我忙著期末考試沒能去成。來年三舅爺添了一個孫子,而二表姑有了兩個身份既是姑姑又是妗子。三舅爺家辦婚事的時候又從我家裏借了貳拾塊錢,因為父親剛剛賣了幾頭大肥豬,那時的一頭大肥豬賣的錢不及今日豬肉漲上天的豬的一個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