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張常新像挨過揍的,受過欺負的,鄒春成放緩情緒:“我在你堂屋裏呆了一會兒,你老婆趙玉琴從房裏出來,哪曉得他不隻是鎖的我一人,把趙玉琴也鎖到屋裏了。”看了看眾人,見大家都捂著嘴巴笑,他又來氣了,他揚了揚手裏的大鐵錘對張常新,“你再胡襖,心我手裏的錘子不認人!”
張常新看著鄒春成手裏的大鐵錘,心想,剛在城裏挨了人家湊的,再挨湊那就要沒命了,他嚇得往後退了退,差一點被地上的鋪蓋卷絆倒了。
他站穩後一細想,不對呀,就是他們兩人想做什麼見不得饒事不,明知道我老爸在家,他鄒春成也不會公開跑到我家裏來呀?他張了張嘴,沒有話。
沈偏頭和徐癟嘴也替鄒春成著話。
沈偏頭:“我們和鄒主任一起來的,我們到屋後牛欄裏拴牛去了,鄒主任進了你們家,沒想到就被你爸鎖到屋裏了,他還對鄒主任,你關我的牛不給它吃喝,我也關你不給你吃喝。”
原來是這麼回事,張常新無話可了。
他彎腰抱起地上的鋪蓋卷:“麻辣個巴子,不曉得我這幾走的什麼運氣,放屁砸了腳下後跟,我們城北的民工領頭人田大誌被人家一拳打死了;我們到醫院跟人家領導交涉,幾沒上工地,卻被包工頭開除了;今早晨我們去找包工頭理論,哪曉得他們早有準備,組織了上百人,人人手持木棍,和我們打了一架。打得我們是人仰馬翻,一敗塗地;回到家裏,又是這個樣子。”
金二糖聽到張常新在醫院跟人家領導交涉,就:“喂,常新哥,你們在醫院跟人家院領導交涉,結果怎麼樣?”
張常新露出難得的笑容,他舐了舐嘴唇:“嘿嘿,這事還滿意,一句良心話,本來沒醫院什麼屁事兒,是我們自己大意,以為他挨一拳沒什麼了不起,躺一會兒就好了。哪曉得等我們喝酒喝結束了,已經讓田大誌一個人躺在椅子上個把時了,他已經不行了。我們心急火燎地送醫院,卻遲了,還沒有上手術台呢,他就死了。可我們在醫院一鬧,逮著院所長一陣推按,再加上家屬一哭二鬧三上吊,弄得醫院沒辦法了,醫院隻好吃了一個啞巴虧,賠了田大誌家七萬塊錢。”
正著話,院子外吵嚷起來,金二糖和人們走出院子一看,竟是張壽回來了。
他聽有人將他的大鐵鎖砸了,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他手裏拿著一根扁擔,氣勢洶洶地嚷道:“是哪個砸的我家的鎖啊,是哪個把鄒春成那……放出來了?他讓我的牛餓了一一夜,我也讓他……也餓個一一夜。”
張壽著還將手裏的扁擔揮了揮。
金二糖見張壽跟瘋狗似的,氣不打一處來,心裏想,現在自己是包村的幹部,不給一點顏色他看看,這村裏人還真沒人敬重我。
剛才那個中風的老頭兒竟然當著我的麵直呼其名,連職務也不帶!
他大喝一聲:“壽叔,你曉得你現在在做什麼不?你這是限製人家的人身自由呢,你每次搞普法學習是不是都在打瞌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