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常新不瞞地:“爸,你這麼折騰,可提留款一分錢都不會少交,相反還把村幹部們得罪了。”
“我又沒想少交提留款,我隻是想出出心中的惡氣。那個鄒春成,他……比那個鄭世雄還壞些!去年收提留款,鄭世雄要人把我們家的牛牽了去,他們還給一捆稻草給它吃,還給水它喝。今年鄒春成把我們家的牛牽去了,什麼都不給,連水都不給它喝,讓牛不停地叫,我看到了,心裏難受得要死。”張壽看了看兒子,立即問,“耶,你又跟哪個打了架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張常新輕撫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我們為田大誌的事兒在醫院鬧了幾,沒有到工地上去做工,哪曉得工地上的頭頭商量都不跟我們商量,就把我們開除了。我們今早晨去跟他們評理,他們二話不,拿著事先準備好的木棍就打……”停了一下又,“麻辣個巴子,不曉得走的什麼運氣,放屁砸了腳後跟!”
這回輪到張壽不瞞了:“你們也是的,田大誌死了,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呀?不到工地上做工,在醫院裏鬧,這下好,郭家得了錢,滿意了,你們卻竹籃子打水一聲空,在工地上做工被開除了,卷鋪蓋回來了,沒事幹了。”
“我不是心裏內疚嗎?要不是我一時貪杯,耽擱了時間,若能早一點把他送到醫院,田大誌會死嗎?”張常新看到了正在堂屋收拾的老婆,不解地問張壽,“爸,你怎麼也把玉琴也關在屋裏了呢,你這不是鬧笑話讓別人看麼?你沒看到那些看熱鬧的人,他們恨不得把大牙就要笑掉了。”
張壽看了看堂屋裏,聲:“哼,哪個曉得你那個懶老婆那個時候還在鋪上挺屍啊!”
張常新又進屋問趙玉琴:“喂,你怎麼那個時候還沒有起來啊?”
沒想到趙玉琴理直氣壯地:“你怎麼又怪我啊?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亮了,你在我的腳頭睡得好好的,爬到我這頭來做什麼?叫你回到我的腳頭去睡,你還不同意,就像一個強……盜似的……你用那麼大的勁兒,把我折騰得死去活來,渾身一點力氣就沒有了,骨頭都快要散架了,難道讓我多睡一會兒覺,恢複一下體力,那都不行了?”
張常新愣住了。
趙玉琴大聲:“耶,你忘了?你事先承諾讓我多睡一會兒的,怎麼,現在又不認賬了?喂,你自己還長著腦袋不,怎麼你聽你老頭子一,又來怪罪我啊?我跟你,你老頭子今關門鎖門,哪個就沒有害到,就把我害得不淺。要是那個金二糖不砸開鎖,把門打開,就出大事了,我就要把粑粑拉到褲子裏了……”
張常新走出堂屋,見到張壽問:“媽呢,她到哪兒去了,今中午誰做飯呢?”
張壽拿著那把被砸壞的鎖,正看看,反看看,抬頭看著兒子:“你媽?嘿嘿,我讓她到你二姨家去了。喂,做飯?你誰做,難道讓我去做?你把你老婆留著做什麼的,連飯都不做?切,你想把她當花瓶擺在家裏隻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