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不如此事先擱置,不獎不罰,隻是蜀中的設計院必須要有人去看顧著,而且將作監的人也該換換了,這等工匠竟然被排擠到鳳翔府種田,可見必然有人失職。”賈朝昌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周圍的人雖然想反駁可是也不好拂賈朝昌的麵子,而且這麼處置也是當下最好的辦法了,反對派不可能直接提出將沈元監禁,必然新政派的勢力還在朝堂上,新政派也不可能直接提拔沈元做官,未去東華門走一遭,靠官家賞賜的同進士根本不可能在官場上走太遠。
最後隻能是將作監的人背了鍋,一天之間十幾名官員遠竄邊疆,這在仁宗一朝是極為罕見的事情。
在沈元向瀘州進發的過程中,昭化縣城裏發生了一件大事。
八月十日晚上,設計院外,數十名黑衣人慢慢接近著。
打更的王老三來不及告警就被人用刀劃破了喉嚨,周圍一片安靜,根本沒有人發現,沈元為了設計院的保密將地址選在了城外江心的島上,可此時倒成了最大的問題,有人圍攻根本沒人能出去報信。
領頭的黑衣人剛準備跨進大門,就被一陣疾射奪了性命,後麵的人卻不知畏懼,瘋狂的向院內湧去,眼看著是朝祁老漢三人居住的別院去的。
何道士和鐵匠兩人趴在屋頂,他們早就預料到近日必然會有這麼一遭。
“hmp,老道十幾年未曾殺人,是不是蜀中這些牛鬼蛇神就不知道青城鬼道的恐怖了,不光是私通蠻族,如今更是在我眼皮底下要滅口。”
何道士咬著牙罵道,前些日子被家老責罰本就不爽數十道門子弟要犧牲,沒想到今日這些雜碎蹬鼻子上臉了,當著他的麵還要作死。
隨即吹了一聲哨子,院子裏便湧出無數道門打扮的人來,何道士也飛身從屋頂落下來,開始了殺戮,根本不留活口,就是衝著命門去的。
他已是恨極了,他失職被家老罰也就算了,這些雜碎還來雪上加霜,這是要蜀中道門死啊,既然你們要我死,我要你們都活不得。
一炷香過去,有十個人被帶了過來,其他人早已經死的透透的了。
“誰派你們來的?”
“狗雜種,朝廷的走狗,你死了這條心……”黑衣人大聲地叫罵著,隻是還沒罵完就被何道士一刀梟首。
“誰派你們來的?”
“狗……”又是一刀過去,這人就倒在了血泊裏。
“誰派你們來的?”何道士從不審訊,他向來隻問一句,說不出來就是死,殺完了再去抓就是了,蜀中的牛鬼蛇神的山門他都知道,一家問不出就殺一家,總有能問出來的地方。
還沒等他問下一個,一個戴著青銅麵具的人從院落裏走出來,殺光了其他人,隻剩下一個人在地上瑟瑟發抖,他本以為隻要不吐口風就不會死,沒想到這些人這麼狠毒,根本就不在乎他們的死活。
“唐巡風?你可想好,你唐家堡雖做些陰私勾當,可也算是朝廷的諜報司之一,是朝廷默許的幫派,你要想好,雖然我殺不了你,可是與皇城司作對是什麼下場你該知道。”
何道士慎重的看著這個中年人,生怕他暴起傷人,這人是蜀中唐家堡的家主,做的盡是殺人的勾當,可也和皇城司有過盟約,不殺良人,並且也是皇城司的下屬機構之一。
“何道士,你不用緊張,我若是要殺你,你活不到今天,我是要告訴你唐家堡與此事無關,或者說唐家堡與此事有關的人已經死完了。”
唐巡風仔細的用白手帕擦著手上的血跡,他不想殺人的,可總有人要作死,誰也想不到這個和善的中年人會是蜀中最恐怖的人。
“你是說……,你唐家堡有人參與此事但被你殺完了?現在掌管唐家的不是你兄弟唐巡原嗎?難道你?”何道士驚恐的看著唐巡風,這人太恐怖了。
“沒錯,唐巡原勾結江卿世家動用唐家堡的力量為羅氏蠻族服務,他一家一日以前已經全部死了,我殺的。”唐巡風麵無表情的說道,卻也滿心苦澀。
雖然這事不是他下令的,可他的同胞兄弟趁他修道的功夫勾結江卿世家和蠻族,這份罪過他總逃不掉皇城司的家法,即使他殺了人他也需要給黃內侍一個交代,所以所有唐家堡裏跟唐巡原有關的刺客,親屬,諜報人員全都要死,而且必須他親自動手,不然整個唐家都要被皇城司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