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兄妹(2 / 2)

縱然這些盤根錯節的京中權貴姻親關係,宮中都有記載,可是誰又真會把張重山當成是張家的人呢?

因此,所有人都忘記了,太後的母族是張家,張家當年隻有她一個嫡長女,卻忘記了她還有一位同胞的兄長呢。

楚容若聽得楚少戈這般猜測,眉頭就緊皺了起來。當年張家那樁醜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太後的母族,宮中自然有所記載。且張重山在他父皇元辰皇帝在位的時候就頗得重用,這鎮南王的封號也是那時候賜下的。

隻太後--

“皇上是懷疑,太後與張重山聯手,意圖謀奪帝位?”他緩緩開口,聲音中還帶著些許的遲疑。

太後膝下無子,皇兄也隻留下了楚少戈這麼一絲血脈。太後難道是準備擁立他的某位兄弟嗎?如今各路親王,除卻他在京中之外,都在封地,又是如何跟太後取得聯係的呢?

不!

還有一位親王也在京中。

睿王!

楚容若猛然抬頭,看著楚少戈失聲問道:“睿王可還在獄中?”

楚少戈愣怔了下,半響竟是沒有跟上他的思路,隻下意識地道:“他雖然是謀逆之罪,然而太後勸說我才親政當建立一個仁君的形象,因此隻關押定了死罪,卻還未--”

“楚容若,又是楚容若!”太後聽得回來的容桂說楚容若與楚少戈在上書房,仿佛是商議朝政,神色不由變得猙獰起來,半響她才猛然站了起來,把新換上來的茶盞摔了個粉碎,這才覺得心中舒服了些。

雙安小心翼翼換上了一壺新茶,低聲道:“太後,皇上與端王畢竟是血脈相連的親叔侄……”

這話看似是勸說,卻讓太後的臉色愈發的難看起來。半響,她才咬牙切齒一般開口。

“雙安,你說皇上是不是知道了本宮並非他生母?”這話她一說出口,整個人仿佛都沒有了氣力一般,無力地癱在椅子上,若非有扶手支撐,說不得還會滑落下去。

雙安被她這話驚得連忙看了看左右,然後才上前一步在太後跟前彎下腰,低聲道:“太後說什麼呢,皇上是您一手帶大的……”

“養恩,又如何比得上血脈相連的親情呢?”太後低聲笑了下,充滿了自嘲:“畢竟,血濃於水。”她說著,眼淚就無聲地滑落下來。縱然對楚少戈充滿了利用之心,然而那畢竟是她從小養大的孩子,還是有些感情的。

雙安小心翼翼上前,低聲笑著道:“太後這般說奴才卻是大著膽子說一句不敢苟同的話,血再濃於水,可也比不過權力地位不是?若非是太後當初求情,那死牢的瑞王如今哪裏還有命吃牢飯呢?”

太後原本還想要斥責一二,然而聽到後麵卻是愣住了。

“當初我也不過是覺得此人留著可能有用……”她低聲說,早已經不太記得當初為何會給瑞王求情了,仿佛是身邊的誰說的話觸動了她,“畢竟,他敗在了楚容若的手中,定然是對楚容若恨之入骨的!”

雙安聞言笑著遞了帕子給太後,“這不就是了,瑞王和端王,說起來可還是親兄弟呢!縱然不是一母同胞,可也都是元辰皇帝的兒子,如今不也鬧得你死我活?”

“因此太後也不必心中傷感,皇上最終還是會明白,太後才是真正對他好的人。至於端王,若是此時瑞王能夠反口,怕是皇上也不見得能夠容得下端王呢!”雙安說著跪在太後腳邊,抬頭看著太後低聲道:“娘娘,如今這種情況,正是用得上瑞王的時候。”

太後聽著這若有所指的話,不由愣怔了起來,半響才低聲道:“你的意思是……”

“奴才哪裏又什麼意思,一切不過是為著太後您著想罷了。”雙安連忙低頭,一副不敢居功的模樣。太後遲疑了片刻,然後才沉聲道:“你想個辦法,拿著本宮的令牌,帶人去把瑞王弄出來!”

她說著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想了之前從明州偷偷送來的那一封信。那是來自於她兄長的信,當年那個疼她、愛她入骨的兄長。一別二十四年,也不知道兄長如今究竟是何等模樣了,是否還是當年那般英挺、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