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歡聲笑語中,夜幕降臨。
匈奴人沒有再來,在北城門外五裏處安營紮寨,吃起了晚飯。
他們發出的囂張笑聲、烹煮著的牛羊肉香味,並沒有被這‘近’距離消散。
“兩公裏多,匈奴人心可真大!”
聽著韓睿的牢騷,那老兵開口了:“這是欺負我漢家沒有騎兵啊···”
要是雲中現在有騎兵,哪怕隻是一千騎,他們敢在城外五裏駐紮?
不得把他們打的奶奶都不認識才怪!
區區五裏地,騎兵全力衝刺下,兩分鍾的事兒!
“大哥,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老兵一臉憨相摸了摸腦袋:“嗨,什麼大哥不大哥的,我沒準比你還要小一些。”
韓睿直接傻了。
‘自己’現在也就十七,這人比自己還小?
思慮間,那人再道:“我叫桑季,乃陽壽酒莊桑家子,今年虛歲十六了。”
韓睿扶額不已,古時候的人也太早熟了吧···
要擱後世,十六歲的小娃,應該剛上高中,暗戀著某人的同時,苦逼的刷三年高考五年模擬吧?
眼前這家夥倒好,這就上戰場了!
而且活了下來!
千萬別覺得在戰場上活下來是什麼容易的事。
每一個在戰場上經曆過大戰,並存活下來的士兵,都可以成為一支精銳部隊的骨幹。
蓋因為,能在戰場瞬息萬變的混亂中保全生命的人,必然是勇敢、指揮以及武力的結合體!
韓睿臉上滿是敬佩,一拱手:“我叫韓睿,張家裕人,虛長你兩歲。”
二人正閑聊間,一隊老婦人挑著木框爬上城牆。
蓋在框上的布扒開,瞬間,一陣米香席卷城牆之上。
“來,兒郎們辛苦了,吃點東西,養足了氣力好殺敵!”
熱乎乎的粟米飯被分發至兵士碗中,眾人不顧幹米飯的寡淡,紛紛狼吞虎咽起來。
吃完碗中少的可憐的粟米飯,敵營飄來的肉香讓眾人直流口水。
正要去再要一碗米飯時,一支箭矢破風而來,刺入那個正在分餐的老嫗胸口。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眾人大腦死機,隻呆愣的看著那老嫗在地上掙紮。
“敵襲!!!!!!”
桑季一聲厲喝,眾人從呆愣中回過神,趕忙向城外望去。
月色中,數千匈奴騎兵奔馳而來,遠遠向城牆之上射出一箭拋射,便調轉馬身,向後退去。
退了大約百步,複又折返回來,疾馳間手中長弓又以上箭,再一發拋射。
反反複複間,呆愣的守城兵士大片大片的倒下。
在那夥騎兵前,數之不盡的胡人,眼睛或藍或綠,毛發或金或褐,持著簡易的石刀骨忍,甚至是一根木棍,嗷嗷怪叫著向城牆襲來。
“奴隸軍!”
桑季的一聲驚呼,驚得韓睿汗毛倒豎!
匈奴人特有的攻城方式:以奴隸蟻附攻城,本部騎士於外圍放冷箭,消耗守軍箭矢及體力,最後一擁而上,攻陷城池!
奴隸軍的武器裝備基本沒有,戰術素養也同樣可憐,真正可怕的是···
人數和鬥誌!
向城牆狂奔而來的數萬奴隸,眼中盡是血腥和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