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未央來到韓睿身邊,看著空空如也的箭筒,無奈搖了搖頭。
“大家箭矢都用的差不多了,石木也沒剩多少,匈奴人若再來,我們就隻能白刃戰了···”
話音未落,一隊鮮衣怒馬地軍士送來大量箭矢,每個守城士卒身邊都放了足足三筒。
在他們身後,一位身披大紅披風,盔上鶡羽高高聳立的老將,龍行虎步間爬上城牆。
沒有振奮人心的宣講,也沒有懷古傷今的虛偽作態,開口就問:“諸將士傷亡如何,可還能戰?”
眾人看著老將,城頭上一片沉寂。
韓睿細一看,喲嗬?
不是那妻管嚴的老匹夫又是誰?
正欲上前嗬斥,就聽老將沉聲道:“吾乃燕將欒布!”
“今日起,吾與眾將士同息,共食,雲中一日不陷,吾就是豁出去這條命,也跟大家夥一起撐到大軍來援!”
“現在,還能殺敵的,站起身;不能戰的、不想戰的、不敢戰的,坐著別動,等軍士上前扶你們下去。”
眾人聞言,依舊滿臉呆愣,仿佛被施了定身術。
還是韓睿打破了寧靜:“老匹夫!你欠小爺的金子打算什麼時候還?”
張未央趕忙拉住韓睿,眼中滿是驚詫。
那老將聞言,漫步向前,走到韓睿眼前,端詳許久才想起來韓睿是誰。
咳嗽兩聲掩飾尷尬,對韓睿小聲道:“咱倆的私事以後再說,現在重要的是軍心···”
韓睿心中長歎一口氣,裝作一副惶恐的模樣,道:“將軍恕罪,小的認錯了人,錯怪將軍了···”
欒布嘴角略一抽搐,順著話茬接了下去:“無妨~你站起來了,那就是還能戰?”
哎呦我勒個暴脾氣!
這老東西坑我?
見老將眼中滿是狠厲,韓睿也明白了:將士們士氣全無,得有一個帶頭的。
韓睿眼中滿是堅定(憤怒),憤聲道:“漢人丈夫,隻有站著死,沒有躺著生!”
身邊的張未央和桑季更是看得明白,同聲道:“我等能戰!”
不明內裏的眾人見此,隻覺滿腔熱血湧動,紛紛站起身:“唯將軍馬首是瞻!
高昂的呼喊響徹雲霄,戰意逐漸充斥於整個城牆之上。
“戰!”
“戰!”
“戰!!!”
一時間,整個雲中城陷入一片沸騰,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一個聲音:戰!
欒布看著眼前的一幕,暗自點了點頭:軍心可用!
“諸將士聽令!”
“五人為一伍,兩伍為一什,守五丈之牆!”
“每什之中,一隊砸石扔木,一隊持弓禦敵!”
“諾!!!”
·
在城牆角落,韓睿正怒視著欒布。
“老匹夫,說實話,現在情況到底如何?”
欒布心虛間沉思許久,終是道出實情:“不容樂觀呐~”
“此番,匈奴大軍騎兵五千,奴隸軍三萬攻打雲中,按往常慣例,本該威懾一番就離去的。”
“此番卻不知為何,頗有些要破釜沉舟,不惜一切代價攻下雲中的意思。”
“長安朝堂想必正調兵遣將,不過等大軍來援,至少得十五日啊···”
欒布哀歎一番,見眾人神情低落,又安慰道:“當然,那是大軍。”
“若是臨近郡縣得到消息,日夜馳援的話,應該會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