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和手下二十個人,丁大春帶走了一半,剩下的十個人在把總苗人卯讓的帶領下,站在趙和身後等候吩咐。卯讓是苗人的姓氏,翻譯成漢語就是龍姓,不過明代這種社會那能允許這種歸化苗人姓龍?所以曹寶手下這個苗人悍將就被改姓成了蒙,名字也改成了蒙讓。
蒙讓的漢語學的不太好,他甕聲翁氣的問道:“趙大人,咱們幹什麼?”
趙和嘿嘿一笑:“老蒙,咱們去給死在女真韃子手下的兄弟報仇!”
劉綎手下有很多在四川招募的苗人、彝人,雖然蒙讓與他們並不相識,但同為一個戰壕的戰友,卻眼看著他們慘死在女真人的手中,蒙讓自然心中充滿了對女真人的刻骨仇恨。
趙和推了範文程一下,問道:“老範,帶路去大妃的宮殿!”
這下可難為死範文程了,他說認得城內的路,完全是忽悠趙和,他一個最低級的包衣奴隸,連進城的資格都沒有,那裏知道大妃阿巴亥的住處?但範文程還不敢與趙和說實話,他害怕萬一惹怒這個趙和,到時候一刀砍死自己可就麻煩了。
沒辦法範文程隻好硬著頭皮帶著趙和在內城中瞎轉,他想既然阿巴亥是努爾哈赤的老婆,自然住在內城中最宏偉的建築,可是來到這裏卻發現走錯了,內城最大的建築是大成殿,是努爾哈赤等部落酋長辦公議事的地方,根本不是休息的地方。
趙和一看走錯了,氣的一腳將範文程踢了個跟頭,罵道:“草你娘,你帶的什麼路?”
範文程這時候沒了主意,隻好跪在地上求饒道:“主子,奴才一個包衣,根本沒資格進城,那裏知道大妃的住處!”
趙和看這家夥竟敢忽悠自己,氣的抽刀就要砍死這個家夥,不過就在這時內城的東南角傳來火光,大概是丁大春他們開始動手了。
看到這個樣子趙和也沒工夫搭理範文程,對身邊的蒙讓說道:“老蒙,去隨便抓一個人來,咱們問問大妃的住處!”
蒙讓點頭答應,帶著兩個人鑽入大成殿邊上的一處低矮棚子中,這裏是負責日常打掃清理的包衣住處,很快蒙讓就抓過來兩個人,這兩個人還都是漢人包衣,看到全副武裝的趙和,趕緊跪在地上磕頭:“這位軍爺,不知奴才犯了什麼錯?”
趙和抽出刀先砍死一個倒黴鬼立威,然後將刀架到另一個人脖子上,問道:“大妃在那裏住?”
看到同伴無緣無故被殺,這家夥已經嚇得屎尿直流,結結巴巴的說道:“大妃就在這後麵居住,奴才領軍爺過去!”
趙和點頭,踹了躺在地上裝死的範文程,罵道:“幹你娘,還不起來,不能動彈老子就砍死你,老子這裏不留廢物!”
範文程沒辦法隻好起來跟在那名包衣後麵,為殺人狂趙和帶路。
有了帶路黨,很容易就早到了大妃阿巴亥的住處,這時候東南角的火光越來越大,隱約來傳來廝殺的聲音,現在努爾哈赤並沒有在家,所以內城做主的是大妃阿巴亥。
阿巴亥是努爾哈赤第四任正妻,海西女真烏剌部貝勒滿泰的女兒,與範文程的相好濟海爾是親堂姐妹,所以範文程拿著濟海爾的腰牌才能騙開城門。
內城出現問題,作為當家人的阿巴亥已經起身,同時派出仆人去詢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阿巴亥的兩個兒子阿濟格與多爾袞也醒了來到母親身邊,詢問發生了生麼事情。
阿巴亥的長子阿濟格今年十四歲,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他看到內城起火,興奮道:“額娘,是不是明狗進城了?兒子帶人去看看行不?”
阿巴亥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阿巴亥經曆過努爾哈赤的統一戰爭,她的娘家烏剌部被努爾哈赤吞並,深知打仗可不是兒戲,他對這兩個兒子當成了眼珠子,豈能讓他們無故犯險?
就在阿巴亥要自己兒子不要隻顧著打打殺殺的時候,門外一陣慌亂,緊接著傳來幾聲臨死前的慘叫聲,然後房門被人一腳踹開,寒風衝入房中,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衝了進來。
阿巴亥看到這幫人外麵穿著獸皮,剛開始還以為是城內的野人女真造反,阿巴亥將兩個兒子護在身後,怒罵道:“你們想幹什麼?不怕大汗回來砍你們的頭嗎?”
阿巴亥說的是女真語,但對麵這些人並不是什麼野人女真,而是貨真價實的明軍。
趙和這時從門外進來,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正在怒斥衝進去的蒙讓,趙和笑道:“小娘們,你說什麼?”
阿巴亥聽到這個士兵講的是漢語,心中一驚,看樣子這些人是明軍了,難道大汗在前線失敗了?不對啊!白天大汗傳來的軍報上麵說已經擊潰了明軍三路主力,正在準備對最後一路李如柏部發動攻擊,難道李如柏打敗了大汗?
趙和不知道阿巴亥的心理活動,他倒是對阿巴亥十分感興趣,以前趙和以為阿巴亥是努爾哈赤的老婆,還生了三個兒子,估計年紀最起碼也要四十多了,但是看到真人才發現,麵前這個大妃阿巴亥最多也就二十五六歲,與趙和的年紀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