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文征也帶消息回來了……上海各大碼頭隻要有江輪一到,就扶老攜幼,拖男帶女下來很多人,這些人湧入上海後,上海大各棧房紛紛爆滿……他遞上一張順手扯下的上海縣衙的安民告示,趙孟庭看過後:是上海道劉燕翼和知縣田寶榮發布的,什麼湖北兵變不日便會平定,其他各省各埠,均安靜如常,大家不要聽信謠言……
“怪不得房子這麼搶手,原來都讓避難的湖北佬搞走了,觸那,王八蛋!”朱鼎發自語著,也不知是在罵誰。
龍邵文一把從趙孟庭手中搶過告示,撕成兩半後又揉做一團,甩在地上,踩了一腳,“奶奶的,劉燕翼和田寶榮兩個家夥在胡八道,平定兵變?做夢吧!革命黨厲害的狠,個個都是一根筋的亡命徒,清軍怎會是他們的對手……”他的神色突然嚴肅起來,“照我看,咱們也趕緊準備一下,革命黨都攻打湖北了,湖北離上海應該很近吧!估計過不了幾就要攻打上海了,媽的,到時候咱們堅決地跟革命黨站到一起,不能落後啊!”
葉生秋不以為然,“革命黨再厲害也打不到租界來啊!咱們隻在租界發財,幹他革命黨什麼事?照我,趁著上海現在難民多,趕緊琢磨著怎麼去洗劫這些難民,觸那,難民可是塊不可多得的肥肉,你們想,他們逃難出來的時候,一定會把全部家財都隨身攜帶!此時不搶,更待何時……”
章林虎甕聲甕氣地拍著腿,附和著,“是啊!生秋阿哥這一招落井下石的計策實在是高明,隻要依計行事,那可是大大的發財……”
葉生秋臉紅了,“觸你娘,老子教你個乖,落井下石那是罵人的,可不是什麼好話,以後不懂得就要多學多問,不要臭詞濫用。”
章林虎聽葉生秋訓斥,趕緊,“是!是!那就叫……叫趁火打劫、雪中送那個……那個冰之計吧!”
葉生秋罵聲“觸那!”,苦笑一聲,也不去理他。
龍邵文笑了一聲,“生秋阿哥這條打劫難民的計策極為高明,但在打劫難民之前,咱們總該想好將來何去何從吧!總該決定一下你們是繼續留著辮子呢?還是像我一樣梳著革命的發型!這可是關係到咱們未來的長久之計啊!”
朱鼎發找來一把剪刀,臉上露出堅毅的神色,“喀嚓”一下就把辮子剪了,用手摩挲著把頭發散開,“老子莫名其妙的就成了革命黨,還因此上了法場,這朝廷的順民早就當夠了,老子要幹革命黨。”
趙孟庭猶豫著摸著辮子,瞧神色有點依依不舍,他:這辮子從留到大,一下子就剪了,怪舍不得的,沒了辮子,今後每早晨一起床,可空虛的很啊!
“觸他娘,剪了辮子倒是省了不少麻煩,又有什麼空虛了……”吳文禮抓過辮子,“喀嚓!”一剪子,連根去除。
章林虎笑著:我早就羨慕生秋阿哥的發型了,生的禿頭,生就一副凶神惡鬼的模樣,我早過,咱們和生秋阿哥混在一起,仿若是羊和狼關在一個圈裏,雀和鷂住一個窩,怎麼看著也不搭調,現在好了,我也把頭刮光了,看著就跟生秋阿哥一個德行了……他抓過辮子,也是一剪子,又:生秋阿哥,你來給我刮頭皮,就要和你一摸一樣的禿驢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