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計劃趕不上變化。第一次黨會預計1905年7月14日召開。正式召開已經是7月17日,比預計的晚了三。
陳克和齊會深一直在忙學校和治病的事情,周元曉負責看守作坊。在此期間,華雄茂和遊緱也變得行蹤不定起來。遊緱聲稱自己在招攬一些以前合作的朋友,她信誓旦旦的保證,裏麵頗有些非常不錯的人才。
因為要在紙麵上完成學校的安排,齊會深要頻繁的和他父親一起接洽英國人,不能跟著陳克一直給人治病。一個人去治病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華雄茂既然願意負責福建的藥品銷售,陳克覺得華雄茂總得出差。陳克不可能跟著華雄茂一起去福建,現在讓華雄茂完全了解特效藥的使用,以及治療效果,也非常有必要的。
和陳克去行醫兩次之後,華雄茂很認真地表示了歉意,“文青,我看著那些病人,覺得渾身不自在,晚上做噩夢。文青,求你讓我去賣藥吧。治病這事我幹不來。”
無論陳克怎麼闡述了解藥品特性的必要性,華雄茂都表示,自己得過一段才能繼續接觸病人。現在他看見病人就惡心的想吐。
在華雄茂落荒而逃後,遊緱自告奮勇尋找可靠的中國西醫。兩後,她帶了一位名叫王啟年的醫生過來。王啟年是廣東人,家族在南洋有不少人華僑。這位王醫生的叔父是海員,王啟年靠了叔父,在法國馬賽一家什麼醫學學校畢業。看王啟年語焉不詳的模樣,陳克很懷疑這家“醫學學校”的教師,很有可能就是船上的船醫。
但是談起靜脈注射、注射劑量、生理鹽水、配置藥品,王啟年也算是對答如流,實際操作也頗為熟練。足以勝任醫生的職務。陳克擔心這位王醫生的來曆,家裏麵既然有華僑,這位王醫生的來曆就不會那麼簡單。王啟年也是遊緱的朋友推薦的,她表示去詢問一下。
經曆了這麼多事情之後,7月17日上午,第一次黨會正式召開。出席會議的一共有五人,陳克、齊會深、華雄茂、遊緱、周元曉。雖然提起黨會,大家都嘻嘻哈哈,真的圍坐在桌邊真正在黨的名義下開會的時候,本來熟悉的朋友的互相對視,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陳克拍了拍桌子,“我宣布,第一次黨會正式開始。”
沒人鼓掌,沒人話。大家平靜的等著陳克繼續往下。
“第一項,我們先選出這次的書記員。”
“書記員是什麼?”華雄茂問。
“書記員負責記錄每一個議題,每一個人的發言,還有最後達成的決議。除此之外,在會後,書記員要整理會議綱要……”陳克本以為這些東西很容易理解,讓他大跌眼鏡的是,完了書記員的責任之後,同誌們的觀點就大相徑庭了。
“我寫字不行,我幹不了。”華雄茂先道。如果華雄茂就此不繼續下去的話,這還算是能夠理解的範疇。沒想到華雄茂接著問道:“這種事情就是打雜幹的,我們下次專門找個人來做這個吧?”
陳克盡力讓自己去理解華雄茂,從好的方麵來考慮華雄茂的話。按陳克所想,華雄茂的本意大概是——專心記錄大家的話,就沒辦法參與討論了。所以這種工作還是找不管事的人來做就行。而且陳克懷疑華雄茂認為書記是一種低等級的職位,現在這幫人作為“核心幹部”,並不該做這個。
齊會深畢竟搞過革命,他的思路就比較靠譜。“咱們談得很多事情需要保密,怎麼能用外人呢?”
“我寫字也不行,我幹不了。”遊緱跟著發言。
周元曉一言不發,直到看陳克瞅著自己,周元曉才勉強道:“我幹不了。”
對於大家的觀點,陳克覺得很無奈。一個的書記員看著沒什麼,在共產黨的黨內職務當中,書記的最高級別——總書記那可是黨內的第一人。真正名至實歸的黨主席隻有一個。如果現在陳克作為黨的主席,那麼位列第二的就是總書記。很多時候,地位這種東西,根本不是靠爭,誰能夠適合這個位置,不用爭的。
看沒人來爭這個書記,齊會深道:“我來吧。”沒有人反對。
陳克道:“會議第二項,我們選出這次會議的主持人。我選我自己。”
這個議題沒有任何人反對,陳克看齊會深沒有動筆,就催促道:“會深,記下來。”
“這個也要記?”齊會深有些不解。
“這就是以後我們開會的規矩。會議上,任何一件事都要記。”陳克非常認真地道。
聽了陳克的話,齊會深開始記錄。
“第三項,以後的每一個議題,最終都要舉手表決,每個人都要話。同意的話,就舉手表示,不同意的話,就要明確反對……”
這些陳克在學時代就學過的規矩,一樣樣的作為議題提出,而且一樣樣的經過眾人的舉手表決。大家本以為陳克要講重要的東西,沒想到卻是重新學習規矩。開始還好,過了一陣,大家都覺得很沒意思。華雄茂甚至開始打起了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