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隻蒼白的手掌勾住了路麵,這隻手掌正在發力,彎彎的手指上骨節突出著,可以看出手掌主人正在拚命地用力。
劉讓此時已經幾乎失去了所有意識,隻有最後一絲身體本能驅使著他爬了上來,他不顧路麵上的泥濘,直接躺倒在地上像條瀕死的魚兒般一邊大口喘著粗氣一邊死命咳嗽著,眼中也失去了焦距,隻是在仔仔細細體會著劫後餘生的心情。
花費了很長時間,劉讓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莫名從深水中逃脫、掙紮著來到了路麵上,而這路就是剛剛他走了很久的路,泥濘、黑暗、讓人感覺無比不適,哪怕自己剛剛從死裏逃了生也是一樣。
“咳咳,真難受。”
劉讓努力挺直身體從一灘泥水混合物中費力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水後不由就開始苦笑,他現在可真是夠狼狽呀,差一點點就又死在了靈界。
確切來說,其實他剛才也算是死了,然後在起始點原地複活。
略微擰了擰身上的水,感受著自己這一身可以拿來擺在論壇上做優良展示的套裝竟然會這麼肮髒,劉讓不由得垮下了臉。
花了很長時間鎮定精神以及細細思索過後,他通過手套上的機關將手指前端的短刺彈了出來,在泥麵上開始挖掘。
路麵幾乎都是泥與水的組合,這倒不是很令人驚訝的事情,因為很多難走的路麵都是這樣,可他不管挖到多深也都是泥與水的組合那就太令人驚訝了,這種結構怎麼可能讓一個大活人站在上麵!?這根本就是一灘泥沼呀!
大概過去了十幾分鍾,劉讓竟然就挖出了一個三米深的坑洞,在挖掘過程中,當他將水用手捧著拋灑到一邊時,這些水竟然不會流到坑裏、不往低處走了!
難道這些泥水都是有意識的、可以自主行動的事物嗎?
奇怪!
終於,挖呀挖,劉讓似乎突然挖到了什麼,他疲憊的臉龐上躍出了一絲血色,隨後……
“噗嗵!”
劉讓又掉進了水中。
幾分鍾後,他像是辛辛苦苦做了一個星期實驗後卻發現結果竟然不對、在複核過後發現實驗第一步就出了差錯的可憐人一樣滿臉悲戚的躺在滿地泥水中。
生無可戀!
“太惡心了,太惡心了。”
這句話不停從他嘴中蹦出來,一遍又一遍地被重複著。
隨後,他很失落的站起了身,隨便找了個方向行進,地上的腳印不再是一個個連成一串,偶爾能看到靴子被拖拉著的痕跡。
“我太難了。”
雖然走得很失落,身形看起來也不如剛才那樣挺拔、有精神,可這裏的情形與剛才完全不一樣了,一大捧銀色雷光偶爾會從劉讓手上跳出來、向周圍撲去,將大片樹林與草地摧殘的不成樣子。
雷電引發出不太響亮的動靜,隻有一些“朔朔”聲在響動,可每一種碰到雷光的植物都會在一刹那化成齏粉,瞬間就消失不見。
不過,即使他這麼猛,看上去也還是弱勢一方,樹林無邊無際,蘊含著無數黑暗與未知,是個體無法對抗的。
但這也有好處,劉讓發現自己竟然可以召喚出無窮無盡的幽能和雷電,靈界這個漏洞似乎蠻大的,明明之前使用幽能時可以感受到一種界限,現在卻不會了。
這種方式是否有後遺症還有待商榷,劉讓想到這個問題後便詢問了靈界,卻沒有得到明確答複,為了自己著想,他最終停止了釋放雷電,繼續孤零零邁向未知之處。
萬一用著用著就變成了白癡,那這也太倒黴了。
最後,在寂靜與冰冷中,他終於看到了那個:
一座……建築。
劉讓:“哇——呲!?”
他忽然感受到了一道目光,便向側方看去,猛然發現了樹林中的一雙明黃色眼睛以及眼睛的主人,那是一道黑影,距離劉讓也不過五六米遠,卻朦朧不清,在被劉讓看到後,黑影一閃而逝,像道離弦之箭般刷的一下消失不見了。
剛邁開腿的劉讓尷尬的停下了腳步,一邊拍了拍砰砰砰跳動著的心髒一邊喘了口氣,這玩意出現的太突然了,類似把黃瓜放在貓咪身後麵把貓兒嚇一大跳那種突然。
看著眼前荒涼又黑沉沉的那一大座建築,劉讓心中萌發了退意,倒不是說真就不敢進,而是不願意進去,非常抗拒這件事。
好吧,就是慫了。
生活在一個想要有光就有光、想要無光就無光、想要什麼種類的光就可以享受到的時代,劉讓真心討厭目前這種環境,他在這樣的情況下慫算是正常,不慫才不正常。
也並不是說劉讓這個時代的人都離不開光亮,肯定有不喜歡一直處於光亮之下的人,這種人自然不會一直在開燈,劉讓就時常會喝著點小飲品、聽著點小歌躲在黑暗的房間內思考,老實說,這樣做非常愜意和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