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的意外到來,令衛寧和刁秀兒錯愕不已,心情不可謂不複雜。衛寧可以懷有幾分歉疚,王恒雖然可惡至極,但畢竟是王允的唯一骨肉,自己的衝動使得王氏斷了香火;刁秀兒的錯雜心情更是難以言明,義父王允按待她不薄,可是正是他的兒子強暴了自己,讓她領受了巨大的痛苦。他也因自己而失去了子嗣,沒有了送終的人。
王允來此的意圖是什麼?衛寧三人都各有自己的揣度,不盡一致。
雖然心中對給刁秀兒帶來災難苦的王恒仍有著仇恨,但對於王允,衛寧理智地區別對待。“王大人!”衛寧語氣中帶有愧疚,還夾雜著不知所措的味道。
見到衛寧和刁秀兒,悲沉的王允毫無預兆地跪倒在二人麵前,痛哭流涕。刁秀兒和蔡琰莫名其妙,直接愣住了。衛寧則慌忙扶起,摻著明顯衰老了許多的王允到大廳就坐詳談。
王允始終不停地痛哭著,衛寧三人不便相勸,任由他放縱著自己如今脆弱的情智。好半會,王允總算能控製自己的情緒了,他起身向著刁秀兒和衛寧各作一揖,衛寧忙扶起。
王允坐下道:“衛太傅、秀兒,老夫對不住你們!逆子之事,已查明,一切都是他自個作孽。這幾rì我猶豫難決,不敢將情況上報朝廷,深怕暴露真相導致王家身敗名裂。可是老夫今終於想明白了,應該給秀兒和太傅你們一個公道!”
刁秀兒聽到王允如此深明大義,又回想起那不堪的遭遇,忍不住掩麵而泣。衛寧捏了捏刁秀兒的玉手,向著王允深深一拜對大人高義深感佩服,然此事既已過去,就忘了吧!”
衛寧不希望讓刁秀兒受辱的事公諸下,雖然自己可能因此重回朝廷,但相較於心愛之人的傷痛,一切都顯得有些黯然失秀兒感動萬分,忘情地依偎在了衛寧身上,為他的善解人意,也為他的溫柔體貼。
衛寧心翼翼地撫著刁秀兒的黑發,蔡琰見狀,沒來由地心抽痛了下,盡管理智告訴她應該高興。
王允心頭淡淡的欣慰襲來,頰間有了些許喜兒的幸福讓他心安。半刻,刁秀兒發現了自己失禮曖昧的動作,忙起身回座。
“衛太傅,秀兒有你照顧,老夫也安心了。”王允對刁秀兒著實喜歡,相處rì子雖短,卻有種視如己出的關愛。
“王大人,以後可以叫我仲道。寧已不再是太傅了!”衛寧難免有些失落。
“都是老夫之罪,害得國家失一棟梁啊誰來除董賊,匡正下呀!”王允自責道。
衛寧擺手笑道:“寧身不在朝,可心無rì不惦記朝廷。除賊易爾,能者豈在少數?”
王允傾身向前,問道:“仲道已腹有良計不成?”
衛寧隻笑不語,惹得王允著急萬分,最後慢悠悠地:“時機未到!”
王允不再多問,繼而想起什麼才老夫見著呂布了,他……”
本已輕鬆的氣氛頓時陷入了詭異,沉默彌漫開來。王允見衛寧和刁秀兒都神sè怪異,猜想自己肯定問了不該問的話題,尋思著沒有其他事還是先告辭算了。
未待王允出口,衛寧倒是恍然有所悟,先一步道:“煩請大人幫個忙!呂布覬覦秀兒奪,懇請大人將秀兒接到府上相伴,暫時躲避。”
刁秀兒一聽要離開衛府,立馬又失態了,上前抱住衛寧低聲哭泣。“仲道,你不要舍棄我!不要!”
衛寧溫柔地拍著刁秀兒的香肩,安撫道:“隻要一除掉董卓,我就接你回來,好嗎?”
刁秀兒猛力搖頭,淚眼模糊,哀戚的神情,仿佛世界末rì來臨。王允了解個中緣由後,盡力開解,最後在衛寧的百般保證下,才讓她應允了。看著強忍淚水、三步一回頭的刁秀兒鑽進馬車,衛寧頓覺失去了什麼,心裏空了一大塊。一旁的蔡琰卻滋生了點滴竊喜,然而這少許的喜悅隨即就被她善良本生的傷感與自責所湮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