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平王的信寄出來,燕來再次來到飄香樓。
不出燕來所料,糖做的糕點極為受歡迎,哪怕比油炸的貴許多。
巳時兩刻,飄香樓門一開,就湧進去許多人。
燕來在路口看好一會兒,發現大多數都是買了帶走,頓時明白這些人是門閥士族家的仆人。隨即見隔壁店裏的掌櫃夥計出來就往飄香樓看去,燕來臉上的笑容不自覺收起來。
“主子怎麼了?”向來聰慧機靈的豆蔻問。
燕來:“飄香樓天天賓客如雲,他們會不會嫉妒的發瘋,一把火把飄香樓和對麵的如意齋燒了?”
“他們,不敢吧。”順著燕來的視線往南看去,每家鋪子門口都有幾個人,而那些人像商量好似的,都對飄香樓指指點點,豆蔻登時不確定,“主子,咱們該怎麼辦?”
燕來:“小心防範吧。但願他們沒那麼瘋。”
“小姐,奴婢覺得他們更有可能模仿咱們欸。”梨兒小聲說。
燕來眉頭動了一下,轉向她,“他們在猶豫要不要買幾塊嚐嚐,自己試著做?”
梨兒連連點頭。
“主子,梨兒說的不是沒道理。”豆蔻想了想,“有點門道的都知道您舅舅以前是做什麼的。不敢在店裏使壞,不敢放火,可買幾塊回去自己琢磨,即便皇上來了也沒用。”
燕來聞言立即想到此地是皇權社會。士族想算計平王都不敢明晃晃來,更別說普通商賈。
如果事不是出在這四家店,他昨日手抖難不成是平王出事了。
燕來眉頭緊鎖,不相信什麼心靈感應,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可他都能穿到自己拍的劇中,還有什麼不可能發生呢。
“主子,您怎麼了?”
燕來回過神,發現豆蔻很是擔憂,笑了笑,“我在想真如你們所言,與我們來說不算壞事。”
“為何?”豆蔻和梨兒、杏兒同時開口。
燕來:“有人搶生意,飄香樓的廚子才會進步。倘若飄香樓一家獨大,不出半年,廚子便會懈怠。再者說,那些人學會做紅糖蛋糕,甚至比咱家的味道好,也不可能把咱家客人搶走。”
三個小丫頭依然不懂。
“那些店裏的夥計廚子都是掌櫃的或東家請的,不會把店當成自己的。咱家廚子夥計能拿到分紅,自然比他們用心。”燕來道,“在飄香樓坐下喝茶吃點心的,都是不差錢,享受慣的。他們怎麼可能感覺不出飄香樓和別家店不同。”
豆蔻想象一下,“飄香樓不會有店大欺客的事,還比別家周到,如果是奴婢,飄香樓的點心比不上隔壁家,奴婢都想去飄香樓。”說著恍然大悟,“難怪主子給他們四成。”
“不給他們,一天賺十兩,我得十兩。給他們,他們吃飯睡覺都想著把店做好,一天賺二十兩,我得十二兩。是你選哪個?”燕來笑著問。
豆蔻:“後者。”
“走吧。”燕來掉頭上馬車。
豆蔻忙不迭跟上,“不進去?”
“去逍遙居和吉祥閣看看。”燕來道。
吉祥閣的飯菜和如意齋一樣,不同的是後者從廚子到琴師是女人。前者從跑堂夥計到掌櫃的皆是男子。
長安民風開放,有女人開店做買賣,可還未曾出現過自上而下皆是女子。人們對此好奇,有錢有閑的都想進去看看,以至於昨兒如意齋生意格外好。
如意齋和吉祥閣都在東市,雖然一個在東北角一個在西北角,實則隻隔了幾條南北走向的街。燕來很擔心東市的客人都去如意齋,導致如意齋坐不下,吉祥閣無人問津,門可羅雀。
豆蔻跟著燕來見識到昨日“盛況”,聽她一說也明白燕來在擔憂什麼。
“主子,您說會不會男人都去如意齋,女人都去吉祥閣用飯啊。”豆蔻道。
燕來猛地轉向她。
豆蔻嚇一跳,“奴婢隨口一說。”
“有可能。”馬車行至逍遙居和吉祥閣所在的路口,燕來撩開車簾險些笑噴。
豆蔻見狀很是好奇,“怎麼啦?”推開車門勾頭看去,不拘男女,從逍遙居出來直奔吉祥閣。而相同的是那些男女都帶著個孩子,孩子手裏不是拿著不倒翁,就是抱著蹴鞠,偶爾一兩個拿著筆墨或書本。
“吉祥閣成了父母長輩帶小孩子去的地方啦?”豆蔻驚訝道。
燕來也沒想到會是這種展開,“看來是的。大概是紅燒肉和糖醋魚以及紅燒排骨得小孩子喜歡吧。”
“可不是昨兒才開門嗎?”豆蔻坐回車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