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著給燕來打扇子的梨兒停下來,“豆蔻姐姐糊塗啊,您忘了小姐讓畫師畫的布畫啦。”
“我——”豆蔻朝她臉上擰一把,“你不糊塗。小丫頭片子!”
梨兒衝她扮個鬼臉,“小姐,咱們回吧。太陽升高天熱起來了。”
“走吧。”該叮囑的燕來昨日以及前些天都已叮囑好幾遍,再過去也不過是把之前的話重複一遍。黑風寨的人不嫌煩,燕來也嫌。
翌日,燕來果真收到皇後宣召。
換上粉白色繡花紗裙,燕來坐上馬車就覺得好笑。
“主子笑什麼?”豆蔻很納悶,椒房殿又不是什麼好去處,有什麼好笑的啊。她都想哭了。
燕來:“母後此次宣我不是興師問罪。”
“啊?”豆蔻意識到燕來說什麼,傾身撩開車簾,“今日的太陽是從東邊出來的。”
燕來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著。
“母後沒你說的那麼可怕。”經過幾次交鋒,燕來不得不承認,皇後要麵子,識大體,心腸卻不算壞。不然憑他明嘲皇後年齡大,腦子不好使,換個人都得找皇帝叫屈,或者想法設法罰他。
皇後一樣沒做,考慮到他是平王妃,還都忍下來。燕來也就沒想過向平王訴苦。
“主子知道什麼?”
燕來收回思緒,見她一臉的好奇,“你沒看到知禮的表情?見我出來想討好我就笑了笑,大概想起我不待見她,又忙收起笑容,整張臉別扭的都快變形了。”
“真的?”豆蔻好生後悔,“主子怎麼不告訴奴婢啊。”
燕來笑道:“我起初也沒想起來,到車上才發現不對勁。”
“還有皇後解決不了的事?”豆蔻不大信。
燕來:“母後尊貴,發生在長安地界上的事,沒她辦不好的。可正因她是皇後,很多事不適合出麵。不然會給人一種仗勢欺人,或皇後也不過如此,跟個升鬥小民似的。”
“讓您幫她?主子,您別出頭。”豆蔻連忙說,“辦好了,皇後不會對您說一聲謝。辦不好,皇後必然會訓您。”
燕來樂了,“你說的道理我還能不懂。”
“奴婢知道您懂,奴婢怕您心軟啊。”豆蔻語重心長道。
他這些日子都做了什麼,讓豆蔻對他產生這種錯覺。
“母後不是王爺,我不會心軟。”燕來認真道。
豆蔻見狀不再多言。然而燕來一進椒房殿,她就豎著耳朵聽裏麵的動靜。
燕來愣在當場。
他先前跟豆蔻講皇後有求於他,不過是個猜測,並未放在心上。
如今見皇後命宮人看座,燕來還以為他聽錯了,“母後這是做什麼?”擺鴻門宴啊。
“一次開四家店很累吧。”皇後指一下椅子,“坐下歇歇。”
燕來心說,你知道我累,就不該把我叫過來。
“母後宣兒媳過來就是要說這個?”燕來坐下之後,並未擺出一張感恩戴德的麵容,而是示意皇後有話直說,別整這些虛的。
皇後噎了一下,讓燕來退下的話在嘴裏轉一圈,擠出一絲笑,“當然不是。本宮有一好友,認識幾十年了。近日她遇到一煩心事,找本宮討主意。沒有皇上準許,本宮出不去,實乃愛莫能助。本宮想到你素來機靈,就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好主意。”
這個開頭怎麼有些似曾相識。
燕來的眉頭微不可見的動一下,“為母後分憂是兒媳的本分。母後直說便是。”
皇後鬆了一口氣,眼角堆滿笑意,“本宮就喜歡你這爽利勁兒。”
燕來心說,四個月前您可不是這樣講的。
“能得母後喜歡,是兒媳的福分。”燕來恭敬地說。
皇後心中一凜,登時不確定要不要說下去。可她一想到前幾日聽說的事,遲疑片刻,還是決定說出來。
“我那個友人有個侄女,不得婆家人喜歡,她婆家不敢明著作踐她,就給她相公安排四,對四個通房,想借此逼她自請和離。偏偏那姑娘又不甘心。依你之見我那個友人該如何是好?”皇後說完就盯著燕來。
燕來想笑隻能拚命忍著,還真是無中生友。
“這還不好辦啊。”皇後眼中一亮,燕來又險些笑出來,“她婆家有沒有在朝為官的?”
皇後連連點頭,“她公爹,還有婆家叔叔,都在朝中擔任要職。你是說讓本宮從這些人入手?不可!皇上不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