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遠急急去捂李牧的嘴,李重義想要攔,被李牧遞了個眼色,沒有上前。李牧躲開王仲遠的手,高呼道:“威脅不成,就要動手滅口麼?百姓護我!”
喊完了,李牧便往百姓人群中鑽,王仲遠想要追時,百姓們一擁而上,雖然沒人動手,但也把他給擋住了,再想走,已經走不了了,被百姓們堵在中間,與那些衙役一起,成了甕中之鱉了。
“哎呀!”王仲遠懊惱地跺腳,後悔不迭,早知如此,不如不話,就算上達聽了,把事情推到衙役頭身上,抵死不承認,也就是一個監管不力之責。現在可好,李牧嚷嚷出去,這麼多百姓都聽到了。唐律有言,三人可為證,這圍觀的人豈止三百呀,怎麼都不清了!
現在走也走不掉,隻能盼望著崔文生那邊能想出辦法來,博陵崔氏在朝中底蘊頗深,要是真發動起來,就算是皇帝也要忌憚三分。隻是……
王仲遠看了眼被吊在坊門上的崔玉言,心中暗想,博陵崔氏會為了這麼個紈絝子弟,動用經營多年的人脈麼?
王仲遠的擔憂,不是無稽之談。吏部官署內,崔文生接到消息後,便陷入了掙紮之中。
像博陵崔氏這樣傳續千年的門閥,家族內部的競爭是非常激烈的。如隴西李氏有十三望,博陵崔氏內部也分了很多支。哪一支人才多,對家族的貢獻大,閥主便出自哪一支,其他人都要聽從閥主的調遣,不得違背。崔文生這一支,三代以前還很沒落。當時正值隋初,家中男人參戰,死的死,傷的傷,就剩下崔文生的太爺一個男丁,還瘸了腿。在家族裏沒少收到欺負,彼時光景,想起都令人淚目。
但事情就是如此奇妙,崔文生的太爺雖然瘸了腿,但是某種功能卻好似得到了加強,隻有一個媳婦,卻生了六個兒子。而其他支脈要麼生不出兒子,要麼就一個兩個,到了崔文生的爺爺這一代,崔文生這一脈已經重新掌握了崔家,現在的崔家閥主,便是崔文生的父親。
可是因果循環,到了崔文生這一代,又遇到了生育難題。崔文生一共隻有哥倆兒,他是老大,還有一個弟弟崔文景。崔文生年過四十,膝下無兒,生了九個女兒。崔文景比他強一點,也隻有一個兒子。換言之,他們這一支,就崔玉言一個男丁!
可把崔閥主急壞了,要不是他年紀實在太大,都恨不得再納幾房妻妾,再生幾個兒子了。雖然博陵崔氏在他的帶領下發展得越來越好,五宗七望中,隱隱已經排到前列。但沒有人來繼承,也是為別人做嫁衣啊!
倆兒子實在不爭氣,生不出孫子來。崔閥主隻好把希望寄托在了唯一的寶貝孫子崔玉言的身上。在他那個東西剛能用的時候,就給送了他四個丫鬟,指望能給崔家添丁。崔玉言好色如命,與此多少也有些關係。可惜崔玉言的東西更不好使,雖然每都在女人身上使勁,但是好幾年過去了,愣是連個女兒都沒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