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有這種想法,明還有的救。好,你自去聯絡。一旦有消息,就去你今日被打暈的巷子裏等著,會有人聯係你。”
“下官遵命。”江真暗暗心驚,更加認定李牧在城中早有經營,堅定了趕緊站隊的心思,馬上肅然道:“那,下官這就告辭了,一俟有了消息,立刻報與侯爺知道!”
李牧揮了下手,自有人帶江真離開。
李牧看著江真被帶下去,視線收了回來,他呆呆坐著,深思了一會兒,將一碗熱茶一口口啜幹,舌齒生津時,這才起身,慢悠悠出了宅子。他走後,院子裏人影竄動,不一會兒便把李牧留下的所有痕跡都清除了。就連潑水的痕跡,都神奇地消失不見。
從宅子出來,徑蜿蜒,約二十步外便是路邊,這兒算是齊州城的‘富人區’,大戶人家都有人看家護院,劫掠的人暫時還沒敢過來。路邊有一個供人歇腳的茶攤。李牧走過去,丟下幾枚大錢。
那賣大碗茶的姑娘瞟他一眼,俏生生地道:“貴人付多了茶錢。”
“多的賞你的。”
賣茶姑娘露出喜悅神色,又瞥了李牧的衣著打扮,認定他不是凡人,不定是哪個大家的少爺,出來尋樂子了,舔了一下下唇,趕緊道:“多謝公子。”忙不迭收了幾枚大錢,放進夾袋的圍裙當中。
李牧笑吟吟地道:“姑娘叫什麼名字呀?”
賣茶姑娘更加認定心中所想,貼過了過來,膩聲答道:“奴奴名叫翠蓮。”
李牧這才察覺到姑娘意欲何為,趕緊拉開距離,道:“姑娘誤會了,在下可不是這樣的人。”
阿蓮姑娘笑了,一副‘我懂’的樣子,道:“公子的心意,奴奴懂的。公子隻要給夠了錢,奴奴保準不會往外透露一個字兒,保準叫公子舒坦就是。”
“我真不是這意思,我——”李牧尷尬得不知什麼好:“我呀,就是想找個地方住。我是看姑娘在這兒賣茶,消息靈通。想請問姑娘,這附近可有客棧腳店可供住宿,我想住下來。”
“是呀,奴奴那兒就能住。大紅花的暖被,年前做得的。”
“得,還繞不過去了。”李牧本想起身走,但轉念又一想,就跟這姑娘走也沒啥,正好還安全些。這城中的幾個對頭,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去這種地方吧?
想到這兒,李牧拍出一個五兩的銀元寶,道:“那就在姑娘處借宿幾,煩請姑娘幫忙備一些酒菜,錢不夠時,姑娘再。”
“夠了夠了!”阿蓮姑娘看到元寶,喜不自勝,這條街上,她的恩客也有不少,但拿銀子出來的,還真是不多。一次性給出一整個元寶的,壓根就沒見過。這還能不往上貼?當下挽住李牧的胳膊,道:“好!奴奴家中就有閑屋,可供客人歇宿!”
李牧知道自己解釋也是白費,索性不解釋了,笑道:“那還不頭前帶路,等什麼?”
“公子別著急麼,讓奴奴把攤兒收了先。”姑娘著,便要去收拾,但李牧又是一個元寶拍下,姑娘立刻改口:“這破盤子爛碗的,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公子咱們走。”
相比五兩一個的大元寶,這點桌椅茶盞,的確是不算什麼了。
……
江真被蒙上眼睛帶離的時候,雖然看不見,但是心裏鬆快了不少。他看到了希望,既然已經和李牧見了麵,接上了頭,一旦做成大事,那可不僅是能避免一場劫難,而且可以立下大功,前程無量。他沒隨著李佑來到齊州之前,曾在吏部做員外郎,李牧的事情,他都見識過,也遠遠望見過李牧,否則也不會一眼就把他認出來。李牧的行事風格如何,他很清楚,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把事情做成了,會沒有相應的回報。
當然,還有緊張。他是齊州的兵曹,對齊州的事情,沒人知道的比他更詳細,他知道,齊王雖然能調動的人馬不多,但如果他的行動失敗,齊王手裏的人報複他本人及家人……還是綽綽有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