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桃花村劉氏獻重禮 黑旋風斧劈擎天柱(1 / 3)

十八回—桃花村劉氏獻重禮,黑旋風斧劈擎柱

卻宋公明兵發濟南府,史進陣前鬥張清。那張清詐敗漏史進去追,回身一石子打中史進眉心。豈知史進上陣戴了個怪頭盔,上陣前於頭盔上拂下一網格護住門麵。怪道那網格,於鼻梁處用粗銅為柱,罩住臉麵;乃金銀絲擰成,間隔棗子大。張清那一石子,正中粗銅板,打得鋥然有聲。史進卻毫不在意,越發追得緊。張清連忙再取兩個石子在手,回身一個七郎招寶式,兩個石子一前一後飛去,都打在史進麵門上。卻都被網格彈開,絲毫傷不得史進。

張清見三個石子都打不倒史進,心內慌亂,再取石子去打史進手腕,卻不想史進身披的熟皮甲,手腕處亦有皮革護腕,石子擊中時如中敗絮,綿軟無聲。那史進卻是緊追不舍,口裏道:“張清兒,還不快降?你槍又近不得我,石子又傷不得我,馬又不及我。便是跑到邊,你也難逃吾毒手。”張清聽聞史進比馬,靈機一動,又取石子,回身再打史進馬頭,一聲,原來史進戰馬亦戴了銅鐵麵具。

須臾間,二人已跑出五七餘裏遠近,早離開陣前。張清戰馬的確不及史進座下北地女真良馬,看看趕上。張清隻得回身挺槍再鬥,被史進一柄刀緊緊裹住,脫身不得。一個不留神,被史進揮刀平平一拍,打下馬去。有跟來的嘍囉,將張清捆綁,押回陣前。

那邊龔旺和丁得孫兩個,馬上爭鬥哪裏是石秀和雷橫的對手,惟得動用標槍、飛叉,皆投中了石秀和雷橫身上,卻傷不得那二人,又失了手裏軍器,隻得被擒。

宋江,吳用便催大頭領四麵打城。太守獨自一個,怎生支吾得住,聽得城外四麵炮響,城門開了,嚇得太守無路可逃。宋江軍馬殺入城中。打開倉庫,就將錢糧一分封存備用,一分給散居民。太守平rì清廉,饒了不殺,城中大吏員,先一體留用甄別處置。

張清見宋江如此義氣,叩頭下拜受降。又舉薦東昌府一個獸醫,複姓皇甫,名端。“此人善能相馬,知得頭口寒暑病症,下藥用針,無不痊可,真有伯樂之材!原是幽州人氏。為他碧眼黃須,貌若番人,以此人稱為‘紫髯伯’。梁山泊亦有用他處,可喚此人帶引妻,一同上山”。宋江聞言大喜:“若是皇甫端肯去相聚,大稱心懷。”張清見宋江相愛甚厚,隨即便去喚到獸醫皇甫端,來拜見宋江,並眾頭領。有篇七言古風,單道皇甫端醫術:

傳家藝術無人敵,安驥年來有神力。回生起死妙難言,拯憊扶危更多益。鄂公烏騅人盡誇,郭公騄駬來渥窪。吐蕃棗騮號神駁,北地又羨拳毛騧。騰驤騋騉皆經見,手到病除最應驗。梁山泊內添一人,號名紫髯伯樂醫。

宋江看了皇甫端一表非俗,碧眼重瞳,虯髯過腹,誇讚不已,越發禮遇有加。皇甫端原本聽張清講宋江義氣,如今又見了宋江為人言談舉止,更覺睿明坦蕩,心中敬慕,願從大義。宋江大喜,撫慰已了,又叫放出龔旺、丁得孫來,亦用好言撫慰,二人叩首拜降。

宋江與吳用商議,現下梁山軍已占據了青州、淩州、濟南府三個州府城池。濟水之西,是枯樹山、曾頭市、淩州三地形成犄角之勢,互為奧援。濟水之東,濟南府、青州、登州已成一線。已是隔絕了登州海港與東京的聯絡。兼之有林衝那一枝軍馬在登州地麵往來衝突,登州城已成死港,早晚定是攻取得下。若朝廷發兵來剿,濟南府便是全線防守的樞紐。濟南固,則東西兩路皆安。若要濟南穩固,則須深濠、闊塹、高牆、巨炮,前三項,該著立即動土修築。惟巨炮一項,淩振已造得樣板。惟鐵料難以收集子、軍器、鎧甲,均急需大批鐵料。然東京東路,隻一個地方可以取得——萊蕪監。

宋江派人回山著湯隆下山,教他領山上數十工匠去萊蕪監內應差、做短工、販什物……倚仗這些勾當,盤桓留駐。又派燕青、時遷仍扮作貨郎夥伴,探查濟南到萊蕪監行軍道路上,諸般狀況。再派軍兵去密州聯絡朱貴、朱富兄弟,去萊蕪監路上探明道路,以便rì後大軍開動時,能夠往來接應。

梁山大軍攻占濟南府後,暫時安定休整。自濟南府、桃花山、白虎山、青州城、二龍山、清風山、清風寨一線,派十數股軍馬平蕩市鎮村坊,甄別官員吏民,官聲好清廉的,一體留任。有那些害民貪腐的,便交予百姓之手,任其處置——往往被苦主村民群毆撕打致死。待民憤緩解宣泄,梁山再行管轄便容易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