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逾明跟進來,看見此情形,臉色微赧:“這……這……這我一開始還以為、以為是她們吃裏扒外夥同奸人綁走了安歌。”
直到現在,佟逾明也不覺得自己拷問佟安歌的這些侍婢有什麼錯,但是近日一早晉陽長公主來過之後,看到這些侍婢被打成這樣,當場就發了火,就連喬氏,也被晉陽長公主怒斥了一通,現在下令禁足在自己的院子。
想一想當時晉陽長公主那一腔怒火,佟逾明就覺得,自己以前想的利用佟安歌攀上晉陽長公主這棵大樹平步青雲什麼的想法,實在是太不成熟了!
夙鈺聽到佟逾明的話,眼底閃過一絲嘲諷,冷哼了一聲,聲音譏誚:“不派人尋找自己失蹤的女兒,而是關起門來嚴刑拷問家奴,嚴令消息外傳,佟大人這個父親當的,還真是稱職。”
聞言,佟逾明臉上的神色僵了僵,瞬間變得尷尬起來,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夙鈺陰沉的目光在一眾侍婢身上掃了一圈,不見墨染,眉心一擰:“安歌的貼身侍女,墨染也被綁走了?”
“並沒有,此事下官正想要稟告王爺,下官懷疑,墨染那賤婢就是夥同奸人綁架安歌的內鬼,下官派人審、審問這些侍婢的時候,墨染逃走了。”抓住機會,佟逾明立刻說道。
夙鈺的雙眸眯了眯,墨染逃走了?
“王、王爺,救、救小、小姐……”貞娘醒過來,看見夙鈺,立刻掙紮著想從床榻上坐起來,虛弱的說道。
“你放心。”夙鈺上前扶住貞娘孱弱的身軀,聲音之中盡是堅定,不論如何,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要將佟安歌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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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整整兩天,佟安歌就這麼被吊起來沒有吃喝的挨了兩天了,雙唇都裂開了好多細碎的口子,此刻,她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放空狀態,但是,她又不得不打起萬分的精神來,因為,她若是一個走神,腳下的木棍踩空,整個人就會被吊死了。
玄虛道人一開始見佟安歌那不慌不忙沒有半點害怕和擔憂的模樣,擔心佟安歌耍花招,就將她吊了起來,腳下隻有一個都不夠踩一隻腳的木棍支撐著,一方麵是杜絕她想法子溜走,另一方麵,也是在折磨佟安歌,讓她早點說出來關於鐲子的秘密。
這樣的姿勢吊了整整兩天,佟安歌心中不住的罵娘,簡直嗶了哮天犬,這個老禿驢怎麼會有怎麼殘忍的心!
這簡直是對她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折磨啊!
在佟安歌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咒罵老禿驢的時候,房間們從外麵推開,老禿驢欣欣然的走進來,好整以暇的欣賞著此刻佟安歌的慘狀,伸手在自己的下巴上撫了撫,悠閑的說道:“佟二小姐考慮的怎麼樣了?”他說著,圍著佟安歌轉了一圈,看和佟安歌雙腳疊在一起努力且又小心翼翼的踩著她腳下唯一可以作為支撐的木棍,玄虛道人臉上帶著幸災樂禍:“佟二小姐若是早點兒想通了,痛快的說了,也好過被這麼吊著受罪的強啊,你說是不是?”
佟安歌冷哼一聲,她此刻實在是懶得去接玄虛道人的話茬,更懶得和他浪費口舌功夫,與其和這種人多費口舌,倒不如閉嘴保存體力,說不定還能多熬一點時間。
玄虛道人見佟安歌不說話,挑挑眉,譏誚的說道:“怎麼,是想等著有人來救你嗎?那本道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因為你無緣無故失蹤的消息,不會有人知道的。”
聽他說完,佟安歌心裏猛地一沉,看向玄虛道人的目光也變得淩厲起來。
“怎麼,希望落空了嗎?”玄虛道人臉上的笑意擴大:“不會有人知道你失蹤了,因為你那個自私的好父親,怕承擔皇上和晉陽長公主的責罰,是絕對不會將這件事情泄露出去的。”
佟安歌心中暗罵了一聲智障,佟逾明的個性她又怎麼會不了解?但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讓這個老禿驢如此囂張得意:“是嗎?那道長不妨和我賭賭看,這件事情到底會不會傳出去!”
“死鴨子嘴硬。”玄虛道人嘲諷的哼了一聲:“就算是傳出去,那也是十幾天以後的事情,你覺得,你還能有命再活十幾天?”
“道長都能活得好好的,我為什麼活不下去?”佟安歌譏誚。
玄虛道人眯眯眼:“本道有的是耐心,看你還能死撐到什麼時候?”冷哼一聲,玄虛道人甩袖從房間裏麵離開,將房門重重的合上。
佟安歌聽著外麵房門上鎖的聲音,一顆心慢慢的沉到了穀底。
她也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堅持多久,這種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折磨,才兩天的時間,就已經快耗幹她身上全部的精力了,到時候隻怕真的要如那個老禿驢所說,沒有等到有人來救她,自己就先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