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仿佛時間在段眼中已經靜止。隻是太陽已經下山,黑夜也早已取代了白。
漆黑的村口處,段就這樣呆呆的坐在地上,感受著麵前父親身體的溫度緩緩流走,心也隨之漸漸冰冷。
火兒此時靜靜的坐在段身旁,雖然靈智尚未開啟完全,但它依然能感受到段的痛苦,段的無助。可是卻什麼也做不了,隻能默默的陪在段身邊,等待他慢慢的緩解。如果火兒可以話,它多想去安慰段的傷痛不讓他如此難過。這四年的朝夕相處,在火兒心中段早已經是自己最親近的人,沒有之一。可是它卻不能,隻能用行動告訴段,還有它火兒一直陪在其身邊,與其互相依靠。
“強者為尊,實力至上,原來竟是這般模樣。以前我不願接受也不願去想。如今竟用這血淋淋的事實教會我這到底是怎樣一個世界。現在我明白了,要在這個殘酷的大陸生存下去,隻有實力才是根本。既然如此,那便讓我好好在這世上走上一遭,也不枉我段再世為人。如今雙親又去,隻剩我孤身一人,兩世遭遇卻又何其相似,生命我已看淡,還有什麼能讓我低頭?上,不可以;這個世界,同樣不行。”
夜晚的風總會有些寒冷,絲絲涼意滲入,楊龍也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睜開眼的一瞬間,入眼處滿是黑暗,這一霎那的錯覺與自己在家中半夜醒來上廁所時是多麼相像。可是縷縷輕風吹在臉上的觸感卻無情的提醒自己,這不是做夢,一切都是真實的。
一股無言的悲傷襲上心頭,眼圈瞬間濕潤,兩行熱淚再次無法抑製的自臉頰上傾瀉而下,散落一地。
“哥,哥,爹死了,全村子的人都死了。怎麼辦啊,怎麼辦啊!”見段依然呆坐在旁邊,楊龍似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撲過去,拉住段大聲哭喊。
“龍,別哭了,還有我,哥還在,我不會丟下你的,永遠不會。你振作一點...慰楊龍的段,隻是話到一半,自己的眼淚卻也不爭氣的自眼角滑落。
“哥,嗚嗚嗚...”
最終,悲傷的心境戰勝了一切,漆黑的夜中,隻有兩道稚嫩的身影靠在一起,抱頭痛哭。
美好的家庭不再擁有,寧靜的生活已被打破。接下來的路如何去走,二人還沒有想過,也許,是不願去想吧。
清晨如往常一樣來臨。山坡處還是那兩道並不強壯的身影,隻是沒有似平時一樣練功,卻在一下下揮舞著鏟子在山坡上挖了一個巨大的坑。容納數十人的墳墓,又豈是那麼容易挖出,何況還是兩個少年。隻是二人卻好似不知疲倦般一直不停歇。
終於兩r和楊龍把村民們的屍首全部入土安葬。曾經光禿禿的山坡,如今卻在山腳處突兀的鼓起一座大土包,隻是前麵豎立著的一塊木製墓碑,上麵用鮮血寫上的‘河西村之墓’五個大字讓人觸目驚心。
段和楊龍就這樣一直跪在墓碑之前,回憶著曾經父母親人一起時的幸福,默默的淌著眼淚。
還有河西村的所有人,你們泉下有知,請放心吧。我段立誓,終有一rì這個仇我會報的,我會手刃這幫雜種,慰你們在之靈。”
“還有我,我楊龍也發誓,隻要我還活著,這個仇我一定會報!”
“哥,以後隻有我們兩個了,接下來,我們怎麼辦?”楊龍看向段,哽咽著問道。
“龍,收起眼淚吧。自此之後,我們在這個大陸上沒有親人,也不會有人為我們的淚水而同情,我們也不需要。讓我們把最後的眼淚留在河西村吧!”段止住淚水,目光堅定的告誡著楊龍。
楊龍趕忙用袖子胡亂抹幹了眼角,努力讓自己鼻頭的酸意退去。同樣堅定地看著段,“哥,我知道了。沒人會憐憫我們,我們也不需要別人的同情。我們要變強,我們要依靠自己。”
“好樣的,龍,我們隻靠自己。”段拍了拍楊龍的肩膀,語氣堅毅的道。
“哥,我覺得你好像變了,變的不一樣了。”楊龍看著段的眼神,似乎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有嗎?也許吧,經曆了這般變故,人總要成熟些不是嗎。很多事我以前一直不懂,現在明白了。原來這,就是我身處的大陸,叢林法則,弱肉強食,再貼切不過了。”
“哥,你在什麼呀,我聽不太懂。”楊龍依然疑惑。
“沒什麼,好了。回去收拾一下吧,我們還有爹他們留下的十萬金幣,明一早我們先進城去,打聽清楚我們的仇家,然後遠走他國,等到我們有足夠實力的那,再回來讓他們血債血償!我相信那不會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