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依爾一怔,我一驚。
“不好!”我大叫著化作一道流光掠向交戰前沿,高聳起的海嘯餘波將不及改向的我拍個正著,我雙臂架在頭前硬生撞了過去,未停頓又有接連數道收束的靂閃續劈而下,我匆忙調集神力抵禦,卻隻覺眼前一黑,背後鑽心的疼,然後便連擦帶滾的跌進海裏。
嗚……混蛋,神力竟然這個時候出現斷層了。
緩過一口氣,我不顧自身傷勢從急遽下沉的海中破麵而出。觸目所及,血染的海麵上,人魚正在收繳依附木板殘片苟生的人族的ing命。她們或是親自上陣將尚在掙紮的人類抱摔進海裏溺死;或是ā縱食人魚群攻擊落水的人群。
這些紅眼尖牙的家夥慢騰騰的循成柱狀掩了過去,人類痛苦的呻吟變成了撕心裂肺的慘嚎,我親眼看著兩個活生生的人在我麵前變得扭曲、口鼻裏咕噥出鮮血,扒在木板的上身完好,浸在海裏的下身卻在一片紅霧過後變成了白慘慘的骨骼。
“停手!停手呀——”我奮力地抓起兩人丟甩向一邊兒的安全地帶,個人的呼聲在兩族仇恨的戰爭裏顯得那般渺。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巡視,於左不遠處的一葉舟上兩個如出一轍的少女背靠背吃力抵擋著人魚的攻擊。其中一個受了重傷,血透重襟搖搖yu墜,另一個稍好一些,菲薄的能量護罩在二女支撐下不斷閃現,人魚噴shè的水柱撞擊其上散落成片片水花。
我知道她們是人魚活捉逼供的對象,且不容再等了。
腳下蓄力,我在下凹海麵上一個俯衝撞破護罩將兩女一左一右的掠進懷裏,又曲線飛升。
“jing靈一族的公主!”轉身來,驚駭的人魚一見是我停手了。
“聖女……”已無餘力掙紮的兩女神情一鬆雙雙昏迷。
我俯瞰著腳下一麵倒的屠殺心下暗悔,目光如電的仰望長空,應得召喚的落羽長長嘶鳴一聲,腳踩著幽藍焰火踏空疾奔,更為盈盛的藍光充斥在雪白的獨角,旋轉著彙凝起八方聚集的能量,而後嘭散開,化作紛離的星屑囊括了整片戰場。
這是一個大型治愈技,所有接觸者,身上的傷口都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快速愈合著。
戰場沉默了。
“jing靈一族的公主!你或許應該向我的族人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聖依爾適時出現,她以絕對優雅的姿態從上百人魚護衛的甬道穿行而過,微側眸笑凝於我。
那抹笑意……她定是猜測到了什麼,做給族人看的麼……
我將二女負載在落羽背上,緩緩下落。環顧四周無奈道:“這是誤會,他們……算是我的盟友。”
一石激起千層浪,齊水兒看向我的人魚又齊水兒驚叫起來,炸鍋了……
“白jing靈和人族是盟友!”
“人魚和白jing靈是盟友!”
“呐!我不要和人族是盟友!”
“人族有罪!人族是烏迪瑪爾的後裔!”
“人魚和人族勢不兩立!”
“jing靈公主拯救了我們!”
“白jing靈又和人族聯盟!”
“我們與白jing靈是敵對還是盟友?!”
“白jing靈萬年式微!”
“為了生存,難道白jing靈舍棄尊嚴與人族同流合汙了嗎?!”
話,越越偏激。我正待解釋……
“安靜!”聖依爾充滿威嚴的聲線一出,場麵頓時寂靜下來,也及時遏止了即將蔓延的危險勢頭。她看向我隱有嗔怪之意。我眨眨眼,咦?難道自己做錯了麼……
“jing靈一族與人魚一族永結同盟,情堅不拆,不容非議!”聖依爾施然轉身,人魚們頭一偏,齊齊看向她,“人族部族龐雜,泥沙俱下,想必jing靈公主收納的這支人族非比一般?”
有了坡當然要下,我對回望過來的聖依爾點點頭,擴了音道:“不錯,這支人族許早便與偏入左道的人族分道揚鑣了,他們摒棄卑劣、貪婪、侵略,與人魚、與jing靈同為擁有和平共生的理念,他們視烏迪瑪爾為恥,以眾生平等為信仰,是人魚、jing靈兩族可信賴的朋友,他們是正統人族,脫離烏迪瑪爾的新生人類——曼達人!”
我臉紅的著連我自己都汗顏的話,人魚真摯的臉上盡顯恍然,她們信了……
我既羞且愧,又對這種明擺著演戲的拙劣手段有點想笑,身旁的聖依爾還一本正經的點著頭,我突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個什麼心態了,那種怪異的滋味猶如貓爪兒一樣勾撓在心裏,心慌、意亂、神迷。
我覺得失去了一些東西,有些不配站在這裏大放厥詞,於是我逃了,帶著人魚信任和祝福的目光,帶著苦難的兩女,帶著蛻héngrén形的海貝紫落荒逃向襖可蘭大陸的南海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