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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維的脈衝運行有多快?不用多久,舒出的自語就以他自知還不是很完備的脈絡,呈現在他自己的腦海裏。
這些初步的想法有的深,有的淺,有的怪,有的玄,有的條理分明,有的很是散亂,有的突然而來,有的明明已經緊緊地看住了,打個晃眼卻又找死也再找不見,等自己已經忘記它了,它卻又自動展開在眼前,這是常常在想的人不難遇到一種狀態,並不奇怪。
這些思緒釋放出來的光點,是來自舒出意識中的方方麵麵,就像悟空毫毛變成的是猴子,這些光點也自然是舒出的樣子。他們有的安靜有的跑跳有的嚎叫有的打鬧,各有各的不同,又有彼此的相似。舒出從自己的內存中放出他們,十六歲半的他還不會很嫻熟地約束他們,一時間激起一派喧嘩。這些喧嘩還嚷不亂舒出的鎮靜,他的想法已經漸漸就成文字,有了句子的規範,串成了段子:
五歲不到發現自己在文字上的份令我自信,自信使我的內在開始強,七歲站在講台蒙羞令我專注,專注令我容易入靜,靜能生慧,確實有很多很多師生在誇我聰明,但我卻越來越越發覺到自己還不行。
我知也短來識也淺,不明白思想的修練是不是也跟武術的修煉一樣,有了固定的套路來傳承,即使有吧,您我這樣的貧民孩子眼前是享受不到的了。
就我自己的淺知薄識,思想和理念在學術界的修練基本上走的是從外界吸收,再消化為己有的路子,先且不管這樣的路子算不算得上最好,先問問我們有沒有那麼好的條件,來保正我們有那麼多適合自己的思想來消化,又有誰足以給我們釋疑解惑?
隻看看我們這些農村長大的孩子,到了我們這樣正在長思想的年齡,除了有限的課本和水平很待商榷的兼課老師外,我們還有什麼?
我倆這樣缺少心理學者或高明思想家親自指導的思想貧民。如何才能成長為思想的富人?且時不我待,青hun經不起我們一等再等。
想要使自己的思想大樹開花結果,必須是為樣一個過程:找到待解的題目,比如這個強字的解析。找準了認定了的問題,就好像是我們抓在心手的枯枝,使得枯枝也發新芽,栽培在適合的田地,看護著他生根,抽枝,散葉,茁壯,開花,結實,生生不息……
思想的成長可以與這一過程類似。
先找到那條枯枝,就像是給作文找到了題目,之後是大綱,內容,段落,句,詞,字……
文以載道,歌以詠誌。物以寄情,以存思,以留念。並沒有多少人能真正明白他們對於修持的意義。物物品相各異,情思種種蘊其中。
當然一定要找到一件實體,來寄托自己的情思。這件實體,可以是實物,如木魚、聖經、偶像、十字架、壁畫、雕塑、牆壁……也可以是實際存在的非物質,如愛情、仇恨、理想、慈悲、善心、德行……咱貧民指望不上這些,十六七歲的少年就連溫飽也是信托於家庭,但有誰規定了一定要這些才可以修持?咱們因陋就簡、土法上馬,村野那麼多年沒有大量的鋼鐵,咱們用土木草石照樣可以建造房子。雖然他們坐宮殿我們住的是茅屋,我們也有個住處是不是?
不同的枝條,不斷地培育,一棵兩棵三棵,漸漸會成為樹林,林海,會長成思想的森林,總有一,會成為思想的世界。
不同的文章,一篇篇,一卷卷,一部部,能攢成書山,會構築成思想的一派地。關鍵的關鍵,是如何踏出第一步。
選中不同的物品,會吸取不同的風格。選不同的枝條,會培育出不同的樹木,可以是拂拂楊柳,可以是賞賞梅花,可以鬆柏長青,可以花開不謝,可以碩果累累。
起步階段,我選什麼?舒出在初中時對草,對鬆樹,對理想,對國之大愛,等已經有了很多好的演繹,我選的不是他們。
但我舒出更喜歡的,還是這個:扁擔。
舒出很快就認定扁擔,這很容易,因為他就是不折不扣的挑夫,環顧方圓百裏,同齡人中無對手,他不僅能把繩子結得花樣百出,更能憑擔子無雙無對。
我後腦勺的眼
分明看見三千裏之外的你
如一條農民的赤足
沿著自己的曆史軌跡
在下裏巴人的五線譜上
在鄉間的路上向我走來
向我尋找
尋找從前那副結實的肩膀……
扁擔還隻是一件物品而矣,對於文筆出眾的學子而言,選擇一種寄情之物再容易不過,草,梨樹,掃帚,月亮,星星……舒出都有高分作文。
選擇什麼來任何為思想的寄托,是很重要,但並不是最重要的。
我舒出為啥能在此左思右想?思想又是什麼?我舒出關於思想的概念又與課本中不同,思是心田的活動,想是心中的思維之木睜開了眼目,開眼之後才能發芽,這才是思想。